两个人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支棱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咳咳咳——”
这一声嘶哑,有气无力,很轻很轻,还没有走动起来的脚步声大,稍不注意可能就错过了,但林谷雨和柳东睿因为特别关注,听的一清二楚。
“喂!里面是不是有人?”
“需不需要帮助?能不能出来呀?”
慢慢的,灌木丛另一边渐渐有了轻微的晃动,像是风吹动一般,但并不是风带来的错觉,因为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细碎响动。
随后,有一个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妇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还穿着一件破旧的藏蓝色老式斜襟棉袄和大胖腿黑棉裤,人瘦到挂不住那件衣裳,脸色发灰发白。
她好像有点眩晕,捂着眼睛缓了几分钟才逐渐的扶住槐树站稳,抬眼便看见了站在前方不远处的柳东睿和林谷雨。
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见过她,林谷雨也不认识,应该不是灶王庙的社员,当然也有可能是最近几年嫁过来的,她这几年来的少并不确定。
“大哥,俺三天三夜水米没打牙了,你能不能发发好心给俺一口吃的?”
那女人上气不接下气,盯着柳东睿的方向问。
林谷雨觉得怪怪的,一般女人不是会向女人求助嘛?毕竟是同类,她疑惑的看了柳东睿的脸一下,也没什么特殊的呀?
看柳东睿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就直接问了:
“你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是不是逃荒来到这里的?没有介绍信你是怎么走过来了?”
“你家在哪里?”
“我全都回答能给我一口吃的嘛?”那女人把视线转到林谷雨脸上。
林谷雨就觉得那双眼睛只是移到了发音的位置,因为她的瞳孔里甚至看不到聚焦,麻木的。
“可以,只要你说实话。”说完她跟柳东睿对视一下,确定他也是同意这么做的,“说完,我可以给你一个红薯饼子。”
就见那个女人突然笑了一下,如释重负的样子:“我···我叫燕子,婆家是周湾大队那边的,队里收成不好,粮食全都被生产队长给交上去了,没有东西吃,我男人出去逃荒十多天了,没有一点音信
,家里没有一点吃的了,我两岁的儿子饿的哇哇哭,我听着心疼,只好也出来逃荒,听村里人说这边土地肥往年都种红薯,我以前没来过这一片,就一边问路一边绕着小路过来了,看见那些检查的我就躲开,等他们走了再出来·······我走了三天才走到这,可没想到这边地里全都抛荒了。”
“我去村子里要饭,人家看见我就躲,说来了好些个讨饭的了,实在给不起了。我看见地里那些红薯垄,想着会不会有没被扒出来的红薯头,结果,呵,找了一整天,就找到一根红薯须须。”
“这三天多,我就吃了一根红薯须须。”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没有一句骗你们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说完她就趟着灌木丛强强凉凉的走了过来,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上面的刺剌的有多疼。
“我全都回答完了,你答应了给我口吃的。”她伸手朝向柳东睿。
林谷雨更觉得莫名其妙了!明明是自己答应了她的,怎么老跟柳东睿搭话。
冬天的衣裳做的长,能护住屁股,林谷雨一手伸进兜里,装模作样的从空间里掏出一个红薯面做的饼子,因为空间的关系,还温着呢。
燕子看见了红薯饼子两眼发出绿光,露出饥渴的眼神,一下窜上来伸手一把夺了过去,双手护着躲到一边吃了起来,也就咀嚼了三两口,一个巴掌大的红薯饼子就消失不见了。
吃的太猛了,她看起来噎的非常难受,附近没有水,她只好吐到手心里,先把食管里的食物先咽下去,再借着唾液一口一口重新吃了进去。
林谷雨扭过头去,她一点都没有觉得这个动作恶心,只是觉得这女人挺可怜的,让人不忍心看。
想到她说家里的孩子才两岁,也就和和大了一点点,为了给孩子找口吃的,被迫离开孩子出来讨东西,还差点饿死在荒无人烟的灌木丛里,林谷雨的同情心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了。
她想着要不给她点东西让她回家去得了,她这么漫无边际的讨吃的,能不饿死在路上算不错了,哪儿还能讨到多余的东西带回去给孩子呀······
红薯和玉米碴子可以给一点,这两样大人都能吃,林谷雨正琢
磨着要不要给一点小米,好让那个小娃娃能吃点东西呢,就听见“噗通”一声,燕子跪在了柳东睿跟前。
然后开始解自己衣服上的盘扣,还有扯自己棉裤上的腰带。
“你干啥呀?”林谷雨拽着柳东睿后退了两步,“我们刚才帮了你,你可别恩将仇报。”如今耍流氓可是大罪,严重的能判枪毙的。
林谷雨不敢掉以轻心。
就听燕子轻声说:“大哥,大姐,我看你们两个穿的这么齐整,又能毫不犹豫的给陌生人吃的,家里条件应该不错吧,我真的没有坏心眼儿,就是走的太累了,讨东西太难了,我实在不想再要饭了。”
“大哥、大姐,打小我爹就教我说不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