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过去吧。”
柳建华看柳东睿不说话,壮着胆子开口:“这可不是白纸,这是一张欠条,公社粮站收了俺们的征收粮没给俺们大队钱,你瞧,这上面可还盖了公社的红章。”
张志军又轻轻笑了笑,说:“你这个小同志呀,公社跟你们生产队怎么能一样呢?在你们队里,张三欠李四的,李四欠王五的,一顶账,张三直接把钱给王五就行。可在公社,这招可使不通了,粮站是粮站,种子站是种子站,就算有公社的章,这张欠条在这里,呵,不好使,这是规矩。”
口气还挺大的,小小一个种子站的站长,连公社都不看在眼里,要说没后台,谁信呐!
真不知道他嘴里的规矩到底是公社定的规矩,还是他本人的规矩?
张志军好意的劝他们:“粮站刚把粮食收上去,听说还没运走,可能粮款还没批下来,不过你们放心,公社在这里,他们欠你们的款项肯定跑不了,耐心再等待一段时间,啊。”
柳东旗:“俺们可以等,但老天爷可等不了,现在俺们整个大队都等着买了种子种地呢。”
张志军哈哈大笑几声,说:“那就请你们大队长、生产队长想想注意嘛,实在不行,暂时先向社员们借一点,不多,一家几十块钱就够了,我呢,跟公社的干部熟,改天帮你们问问,尽量让他们把款项早给你们批下去。”
听着是好意,可有几个社员家里
能一下子拿出几十块钱出来?这个张社长话里话外都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筹钱的意思,却不劝他们追着粮站要欠款。
怎么听怎么奇怪,怎么都像是他在维护粮站的样子。
柳东睿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他拧着眉,总觉得这个张站长举手投足很有些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似的。他手肘碰了一下身旁的柳东明,低声问:“大哥,这人我看着有一点眼熟,你认识不?”
柳东明这人有一个不为外人知的特点,他记人脸一记一个准儿,但凡是见过一面说过一句话的人,他都能记上好几年。
柳东明也莫名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他盯着张站长那张被络腮胡子盖住了一半的脸,绞尽脑汁地往前回想,大队外面的人他认识的不多,肯定是在公社里见过的,公社···公社里接触过的,是谁呢?······
哦!有了!柳东明眼睛一亮。
他侧头朝柳东睿无声的说了个‘粮’字,手指还在下巴上比划了一圈。
柳东睿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
他说呢,原来张站长是跟那天在粮库见到的站长有五六分相似,只不过粮站那个站长下巴刮的干干净净,这个张站长络腮胡子盖住了半张脸,不在一起,外人一时还真难以把两个人联想到一起去。要是把络腮胡子刮了,说不得两个人有七八分相似。
呵呵,有意思了!两个人都姓张,长得还这么相像,要说两个人没有关系,柳东睿一丁点都不相信。
两个人同时把持着人民公社的粮站和种子站这么关键的部门,更不会是巧合了,白条一打就是几年·······呵,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能办到的,这下柳东睿不多想都不可能了。
现在敌强我弱,不适合硬碰硬,他朝柳东旗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先拒绝。
看来今天还真得去公社走一趟了,别的先不说,种子粮今天势必得买到才行。顺便去打听一下,种子站规矩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从种子站出来后,立刻直奔公社而去。
孙售货员在门口看见了,还跟张志军说了一声,不过张志军并不在意,一群泥腿子能干嘛?进了大门也见不到领导,他怕个屁!
公社大门
口站了两个持木仓守卫的民兵,看见他们一群人明显是社员的打扮,简单问了一下,就放他们进去了。
柳东睿提议直接去找公社书记。
“不好吧,咱们是为了农业生产,该去找韩部长才对吧。”以往来公社开会,见的最多的就是农业部的部长韩长福,他是主管公社农业生产的一把手。
再说,公社书记也不是那么好见的,门口有秘书和警卫员挡着呢。
柳东睿却不想那么波折,这事儿最后还是得公社第一书记点头,不如直接去找他说,小鬼更难缠。
王明德刚开完了‘深翻地插红旗’运动的总结会,正在办公室思考怎么继续推动公社全面大y进,就看见几个农村社员不顾秘书和警卫员的阻挡,闯了进来。
全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脸上气呼呼的,进门就开始告状,你一句我一句的,他听的稀里糊涂,却也提起了倾听的兴趣。
柳东睿等了一会儿才把事情的缘由给他讲了一遍,“王书记,公社要求我们生产队要农业生产大y进,给国家赶英超美加把力,总不会是嘴上说说吧?“
王明德怒道:“瞎说!开展生产大Y进是再正确的政治决定,咱们公社作为全国第一个人民公社,是紧跟着国家的步子走,怎么能说是嘴上说说而已,所有生产都是要落在实处的。”
柳东睿说那就好,“书记,今年夏种我们种子粮不够,必须得买种子才能开展生产,可我们大队没钱。征购粮卖给粮站只给我们打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