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遥远的东方拔地而出,向天空中放射出万道彩霞,洒落在一片金空旷的田野上,朦朦胧胧犹如披上一身霞色的轻纱。
柳河水随之泛起一缕一缕七彩的波光,随着水流缓缓波动,霞光如在水上舞动,杨树叶子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柳枝飘逸柳叶婀娜,端是个凉快舒爽的早晨。
7月13日,宜出行、入宅、迁徙。
今天正是柳河大队水库小队回家的日子,平常就人来人往的大石桥上,这会儿更是早早就聚集了一大堆的人,围坐在桥墩子上,抬着下巴往南边的路上看。
其中,最多的就是上了岁数的大娘,还有一些年轻的小媳妇儿们。
早早出来乘凉的大爷们,识相地让出了桥墩子,自己蹲的远远的,扇着蒲扇三五成群的在小桥边上侃大山,眼睛时不时的望向通往公社的那条道儿。
有一个大娘是急性子,不耐烦等人,忍不住问:“娘唉,这都啥时候了,他们咋还没到家呢?到底是不是今天回来呀?”
“喏,天儿不早着的嘛,你看那日头才那么高一点,着啥急啊?从水库到公社足有好几十里路呢,光凭两条腿能走多快?这个点儿估计他们也就才走到一半儿。”
社员们抬头一看,还真是,日头这会儿也就挂在东南边上,连半空中都还没到。
且还不到晌午呢。
大娘嘟囔,“俺稀饭喝完都快饿了,这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咋还这么早呢!与其在这干瞪眼,还不如把家里把家里衣裳洗洗再来呢。”
“要不咱们回家去端着脏衣裳过来,咱们还能一边洗衣裳一边等他们回来,家里头还有好多活儿没干完呢。”
“嘿,你只管回去干活儿呗,谁又没拦着你。”
有那关系好的,忍不住开起她们玩笑来,“要俺说,等那些小崽子干啥,早晚得回家来!咋还跟那年轻的小媳妇儿似的呢,也不看看那脸皮子上的褶子都长了多少了。”
大家纷纷作势要捶她,“你个老娘们,就你嘴里说话好听是吧?你家住在后头,一大早跑这来干啥?你他娘的还敢笑话俺们。”
“哈,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啊,是来看看俺家那个不长
心眼的饿没饿死,还巴不得他们不回来呢,都是没良心的,出去这么久也没说给家捎个信儿,饿死了还能省点口粮。”
赵小果跟他熟悉,笑着啐她:“你可拉倒吧,前儿大队长刚通知咱们说修水库的人今天能回来,第二天你就跑去集上割了一斤五花肉,那么着急,也不怕日头毒天气热,再把肉给放坏了。真要放臭了,看你心疼不心疼!”
“哈哈哈,俺高兴,不能买肉吃还是咋的,公社给俺们发了工资,俺还不能买斤肉了?”
“你就嘴硬吧你,看你那5块钱能花多久!”
柳大灿拉着二灿的手,蹦蹦跳跳的从外面蹦进院子里,柳婆子正在院子里给和和晾晒尿布,小姑娘能吃,一天至少得换五六条尿布,看见他俩进来,就问:“你俩一大早起来脸不洗不喝稀饭就跑出去,干啥去了啊?”
大灿舀了一瓢水倒进洗脸盆子里,胡七八糟的洗了个脸,“俺们去大桥上看俺爹回来了没有。”
二灿一向比较细致,踮着脚尖从绳子上扯下来一条洗脸巾,沾湿了水,自己个儿擦脸擦脖子,都弄干净了才回复柳婆子:“奶奶,大桥上有好多爷爷奶奶还有婶婶,好热闹啊。”
大灿记性好,还记得上次柳东睿说等他回来,要教自己凫水,所以天刚蒙蒙亮他就爬了起来。还叫醒了二灿,睡眼惺忪就往外面跑。
那会儿柳婆子正在灶屋里熬稀饭,他俩跟柳婆子说了一声出去看看,就跑了出去,早饭都没吃。
柳婆子走到堂屋里,掀开锅盖给他俩往外盛稀饭,“咋可能那么早就回来,你娘上次去水库那看你爹,做骡子车都要2个多小时,水库离咱们这好远呢,你爷爷和你爹他们这回是走路回来,怎么也得到吃晌午饭才能到家,就这,还是早的呢。”
“诶,大灿,你不好好吃饭又要干什么呢。”
大灿蹑手蹑脚跑到东屋门口:“我偷偷看看妹妹醒了没?”
“没呢,昨晚上又哭了两回,把你娘给熬的瞌睡的不行,你俩记得白天多逗逗她玩,别让她白天老睡觉,要不她晚上可爱闹夜了。”
是的,林谷雨家乖巧可爱的小闺女现在变成了熬夜小少女,白天睡的香喷喷,喂她吃奶都得费劲
力气,得塞到她小嘴里,实在饿了才会动动嘴巴吸上一口,可到了夜里精神就变得特别好,林谷雨苦熬不住,只能跟着她一起日夜颠倒。
所以,这几天,上午不到10来点,她都起不来床,和和更是一直能睡到吃完中午饭才会醒。
可真是一觉睡到太阳晒着了屁股才起来,搁在别人家里,婆婆不骂人才怪。
可柳婆子却无所谓,一方面林谷雨本来就在坐月子,这段时间哪也去不了,她做好的饭温在锅里,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醒,都可以,就是添一把穰柴的事儿。
另一方面,叫柳婆子自己说,坐月子跟着小孩子一起睡一起醒,大人能省不少功夫,要不肯定会特别的累。
柳婆子自打林谷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