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容舍出声喊了喊躺在露台蒲席上的白得得, 她观想星空的时间实在太久, 久得连容舍都觉得不对了。
白得得没有反应。
“得得。”容舍将食指和中指贴在白得得的额头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反应。
容舍吃惊地收回手指,却也没有再叫白得得。
兰有雪看见容舍从露台下来, 后面却不见白得得有些惊奇,需知白得得缠容舍可不是一般的紧。
“宗主。”兰有雪上前朝容舍行了一礼。
容舍点了点头, 走到桌边坐下。
兰有雪也走到桌边坐下, 将自己的手腕伸了出来。
容舍抬手将三根手指搭在兰有雪的腕脉上,过了三息才收回手,然后袖子在桌面一拂,桌上便多出了一碗药汁。
兰有雪收回手,放下袖子, 看着容舍从指间挤出一滴血滴入碗中,然后才端起药碗来一口饮尽。
以往这之后容舍就该离开了,但是今天却破天荒地留了下来。
兰有雪的心急跳了几下, 看向容舍。
“有什么心愿吗?”容舍问。
从某方面来说,兰有雪的确比白得得更聪慧和敏锐, 她的脸色一白, 身体止不住地抖动。
容舍对她从来不是说废话的人, 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自有其深意。
而今天的这个问题,兰有雪也只有一次机会。她深呼吸了一口,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 但还是鼓起了勇气。
“我, 我希望宗主能给我一个孩子。”兰有雪终于艰难地把话说完了。说完之后, 只觉得心跳都不是自己的了。她不知道自己还会有这样害羞的时候,连话都说得这般委婉。以前想跟男人睡觉,从来都不需要她说出口的,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容舍没说话,兰有雪也没有低头回避他的眼神,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从白得得手里抢走容舍,兰有雪目前是不指望了,但是容舍成了她的执念,她怎么也得争一争。更何况一旦有了孩子,很多事儿就不好预料了。
在兰有雪紧张得快把自己的指甲都掐断的时候,容舍才挑挑眉,“行。”
刹那间,兰有雪的脑子里就像有烟花盛放一般,整个人都懵了。她以为容舍会拒绝的。
“宗主,我,我……”兰有雪紧张地抓住自己的衣角,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别误会。”容舍看着两靥发红的兰有雪,“你应该庆幸你提的愿望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实现。”
兰有雪一时不能明白,容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说实话,到现在她都没看透容舍,这个男人的心那么凉,别看他对白得得似乎出奇的好,但实则,身为局外人,兰有雪总觉得容舍和白得得之间也不是没有距离的,要不然她自己也不会有非分之想。
星辰梭在星河里飞了九十余年,对修士来说并不是多长的时间,打打坐观想一下也就过去了。
按说白得得破虚之后是能跨越星河距离的,但奈何容舍和兰有雪都没有破虚,是以也只能乘坐星辰梭。
这九十余年里,除了开头那几日,兰有雪见过白得得之外,后来的日子里她都再没见过,只知道白得得一直待在露台上。而容舍则会每天下来给她一碗药喝。
为了这样独处的时间,兰有雪从来没放任自己进入观想状态。都说日久生情,她也一直抱着那微弱的期望。还有那个孩子,虽然容舍说让她别误会,但是兰有雪依旧好奇,容舍会怎么给她一个孩子。
到达恒星域的时候,容舍才彻底将白得得唤醒。
白得得一醒过来就欢喜地道:“好神奇啊,容舍,你知道吗?我观想星空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自己好像能在上面走动一样,我就试了试,然后去了好多好多地方。”以至于都乐不思蜀了。“没想到合道之后会这般神奇。”
容舍道:“这不是合道境。”
“不是?”白得得不解。
“合道所谓的成神,或者半神,都只是修士的自我安慰,若是成神能那么简单,这世上就神满为患了。”容舍道。
“那我是什么境?”白得得好奇地问。
“合道之上已经没有严格划分,一切都靠自己的体悟。”容舍道。
白得得想了想自己观想时的感受道:“可是有那么一瞬间,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无所不能的神似的,感觉还挺好。”
容舍替白得得理了理额发,“即使是神,也不可能无所不能。都有规则限制,不同的只是限制神的规则少了一点儿而已。”
白得得眯了眯眼睛,开始体悟容舍的话。
“走吧,已经到恒星域了。”容舍道。
“这么快?”白得得很惊讶,“不是说要飞九十几年吗?”
“嗯。”容舍应了声。
白得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个观想就过去了九十几年,她心里有些难受,她居然离开了容舍九十几年。她跟上去拉住容舍的手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沉迷观想了,没有陪着你是我不对。”
容舍诧异地看着白得得,“不用,你能专心修炼我很高兴。”
白得得摇摇头,“不对,是我本末倒置了。我想修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