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的肩头。
不过这点微末的旖旎风光很快就被殷成澜用被子遮了去,半分都不再露出来。
事后,灵江失力的趴在马车里,雪白的脊背上布着凌乱湿漉的黑发,他昏昏沉沉感觉殷成澜俯身亲吻他的后背,想起严楚说的‘极乐之事’,他翻身将殷成澜抱紧了。
夜里,连按歌将马车停在一片小树林里,升了篝火,坐在火边烤野兔吃,他看见灵江幻成小黄鸟,别扭的坐在殷成澜手里,两根细细的小黄爪紧紧合拢,伸的笔直,借着火光小脑袋上上下下往一块从树上剥下来的树皮上啄着什么。
“哎,干嘛呢。”连按歌伸长脖子想去看,被殷成澜用眼神严厉止住了。
灵江头也不停,嘚嘚嘚的啄,殷成澜看见树皮光滑的那一面逐渐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上一下紧紧挨着,线条简易流畅,一看就知道是在做什么。
殷成澜:“……”
不知道该不该夸他刻苦。
啄完,灵江将树皮收了起来,歪到殷成澜手里,精神不振的说:“头晕,想吐。”
殷成澜喂了他一些草籽,灵江团成一团睡着了。
第二日,一声嘹亮的鹰啼在云空盘旋,灵江被闻声瑟瑟发抖的画眉小姐妹吵醒,他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翅膀,带着小姐妹飞出去,看见站在殷成澜肩头潇逸无双的海东青。
殷成澜知晓灵江不喜欢阿青,见他飞过来,正要示意连按歌将海东青带走,就看见灵江搂着小鸟落到了他的另一只肩头,然后将右边的小画眉鸟推给了海东青,懒洋洋的冲它抬了下翅膀,示意海东青拿去玩。
万鹰之神的雄鸟和一只躲在它腹下发抖的小画眉鸟对视上,画眉鸟嘤嘤嘤的啾了一声,海东青倏地飞起,啄来一只小虫子堵住了她的嘴。
画眉小鸟吃掉虫子,不叫了,用描眉似的小眼巴巴瞅着它,张开嘴,还要吃。
灵江道:“怎么了?”
殷成澜把灵江拿下来,顺手将另一只小画眉鸟也送给了海东青,大个子忽然得到两只娇嫩的小鸟,手爪无措的又去啄虫子了。
殷成澜说:“大荆疆域不太平,邻国送了个美人来向皇帝求和。”
连按歌手里拎着马鞭,闻言皮笑肉不笑道:“帮他整整山河,不能让睿思公子一接手就是个烂摊子。”
灵江没什么意见的点点头,殷成澜摸了一把他顺滑的皮毛,微微带着笑意,说:“等见过山月之后,我们去黎州吧,该将睿思和他娘亲接过来了,齐英已经和我们的人伏进了皇宫,只等最后一步了,我时间不多,不能再耽误了。”
灵江听了这一句,眼里一暗,沉默了下来。
殷成澜方才刚一说出来就后悔了,这句话是他们之间的忌讳,每次提起,都能引起大火,烧成个争论不休两败俱伤。
但这次灵江却没说什么,他只是平静了会儿,将头上的呆毛甩到脑后,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连小姐妹都没来得及要回来,就飞回了马车里。
殷成澜看着他不发一语的背影,叹了口气,扭过头,看见连按歌垂着头,失魂落魄拽着地上的草。
“怎么,哄完他,也好哄哄你?行了,大总管,起来吧,该上路了。”
连按歌勉强笑了一下:“我只是想到以后爷不在了,我不知道该去哪。”
殷成澜拍拍他的肩膀:“去娶个好姑娘,开间铺子,以后远离恩怨是非,后半辈子平平静静的,就是别人羡慕不来的好日子了。”
连按歌低着头,把手里的草拍掉:“爷,那灵江呢,您想过他怎么办吗。”
殷成澜放在腿上的手一紧,他的心头插|着一把刀,每一想到将来,就往里面没入一分,刀刃处不停的流着血,流的他浑身发冷。
他想过,日日夜夜转转反侧的想。可想了没用,灵江想要的他给不了,他们都想要的,苍天不给,殷成澜别无选择,别无他法,只能如今得过且过,在余下的时日里陪着他,尽他所能将前世今世欠他的都还给他。
所谓情动,不过夏末斜阳一缕风,一记却是生生世世。
生如蜉蝣,他很抱歉。
马车里灵江躺在枕头上,将一只小翅膀举到眼前,望着上面细绒的羽毛,就算将来只能以这副模样陪他,也好过一只鸟孤零零到死的好。
前些日子郁积的阴霾一时风吹云散,灵江很轻很轻的笑了出来,然后眉头一皱,捂住了小肚子。
生着柔软茸毛的肚皮里面隐隐有些发硬,不知道长了什么,自打灵江知晓自己腹中有一滴盘启的眉心血后,就觉得不大舒服,那人既不喜欢自己,又往自己肚子里塞什么东西?
他冷眼旁观殷成澜上了马车,然后在对方试图接近他时,给了他一翅膀,盘启已经打不着了,只好在殷十九身上出气。
灵江一旦心情好些,之前欠他的心疼难受委屈都有心思琢磨怎么好好报答回来了。
他翻身钻进了被褥里面,将自己全部埋住,不再理人。
殷成澜心里苦闷,觉得自己没几天好活了,只想好好待这小鸟,珍惜最后的时间,可灵江除了在床上外就不配合,纵然他想如胶似漆,以行琴瑟之好,奈何流水有意,佳人无情,只好黯然神伤,心如刀绞。请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