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仔细去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池水在夜色下光滑的如同镜面, 倒影着几个人的影子。
“看错了?”殷成澜问。
灵江不敢确认, 水的变化性太大, 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拂起波痕, 这里的水这么静,人的说话声好像都能惊动水面。
灵江又盯着池水看了一会儿,再没发现任何异常,就打算起身,这时, 连按歌却忽然叫了一声,灵江迅速低头去看,却没看见什么,只有一连串细小的气泡从水中冒了出去。
不过片刻之间, 气泡就消失了。
听见动静, 殷清漪和其他人也都走了出来,询问出什么事了,殷成澜简单说了一遍, 殷清漪轻轻吸了一口气:“苏赫他们会不会......”
在场的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这种可能性太大了。
从苏赫选择的扎营地就能看出来, 当殷清漪带人先回部落之后, 兰纳尔湖就发生了变化,原本的湖泊退去了水, 出现了一片被小池子分割的支离破碎的平原地, 他们要找的冰蛇不在湖水退去的土地上, 唯一的能想到的就是冰蛇随着湖水潜进了冒着热气的池子中。
这些小池子白天热气缭绕,看不见池中的情景,他们心怀警惕,并不靠近池水,可到了夜里,热气散去,池水清澈见底,能一眼看见里面铺着鹅卵石和水草,没有冰蛇的踪迹,也没有危险。
守了五六日后,有人忍不住了。
先在池水边用热水洗脸洗脚擦身,又过几日,见池水没有任何动静,胆大的人蠢蠢欲动,试探了几回后就下进水里,热水舒服的缓解他们一连几个月的艰苦和疲惫,向来警觉的苏赫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想到即将见到夫人和他未曾谋面的继子,就解开衣裳,整齐的叠放在帐篷中,也下了水,而危险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推断出事情发展的经过,殷清漪几乎站不住脚,幸好托雅连忙扶住了她,她的喉咙收紧,紧紧抓着托雅,不敢相信的看着殷成澜,眼里全是惶恐:“苏赫他......”
殷成澜道:“娘,你先别急,应该还有办法。”
蹲在池水边灵江撩了一下池水,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站起来走到殷清漪面前,说:“的确还有办法。”
他神色之间满是笃定:“这些池子看起来诡异,但不一定就有危险,他们应该还活着,否则不可能传讯给信鸟,让其携带讯息回到部落里。”
殷清漪嘴唇颤了颤,希冀的看着他,灵江很快就败在她的目光里,应付不来老弱妇孺,别别扭扭弯了下唇,试图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下水里看看就知道有没有事了。”
“不行。”殷成澜听见,立刻拒绝了。
灵江道:“虽然水里看起来很清澈,但也有可能是有什么东西蒙蔽了我们的眼睛,我怀疑池底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我们看不见的,否则一个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我想下去看看。”
殷成澜眉头紧锁,脸色不善道:“我不答应。”
灵江平静的说:“我自己做决定。”
“你——”殷成澜和灵江的目光在半空中狭路相逢,激烈的碰撞着,谁都不肯退让,殷清漪从担忧中回过神,想到灵江刚刚的话,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她不知道该劝谁,只好握住了灵江的手。
灵江冲她笑了下,说:“我和他商量。”然后不由分说推着殷成澜往远处走了走,直到看不清他们,才停下来。
一到地方,殷成澜便道:“如果你被带走了,我怎么找你,那下面有没有危险,都是你的猜测。”
灵江说:“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们从长计议,我......”殷成澜话没说话,就被俯下身来的灵江吻住了。
这个吻格外缠绵漫长,唇舌纠缠,灵江单膝跪在他身前,搂住殷成澜的脖子,后者坐在轮椅上微微向前倾着身子,握住灵江的腰。
一吻结束,灵江在他唇角留恋的舔了舔,像小兽饱餐之后吮允手指:“你听我说,他们能让信鸟传讯,说明他们没死,只是被带到了什么地方,他们在那里出不来,但可以召唤信鸟传信。所以让我看看池底有没有玄机就知道了,而且即便我也被带走,也不会像他们一样被困住,信鸟能进去,我就能出来。”
殷成澜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却难以放下心任由他去。
灵江只好说:“在我腰上栓根绳子,如果有异常,你们就立刻拉我上来,行吗。”
殷成澜眼角绷成一条锋利的线,抗拒之意很明显,灵江不催他,等了一会儿,殷成澜笔挺的脊背一松,勉强答应了。
回到水池边上,天边已经有朦胧之意,水面缓缓氤出淡淡的白雾,里面的情况又看不出来了。
白天没法下水,他们只好趁天亮在周围搜索起来,但除了大大小小泛着热气的小池子外,什么都没有发现,灵江本想看能不能寻到一片冰蛇的鳞片,也没有任何发现。
殷成澜沉着脸,坐在空地上看着灵江,殷清漪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方向望去:“灵江是个好孩子。”
殷成澜苦笑的勾唇,就是太不听话,从怀里摸出那只小布包递给他娘:“这是他之前想送您的见面礼,一直没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