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陆小凤懒洋洋地躺在红罗纱帐中,纵是窗外的太阳已然照得人睁不开眼了,他依旧没有丝毫想要起床的意思。不过他咂了咂嘴,低头叼住安放在胸口的酒壶的壶嘴,一仰头,便喝……没喝到?=杰米哒XS
陆小凤猛地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叼着酒壶晃了晃,终于不得不认清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的酒,没了!抬手将酒壶拿下来放在枕边,陆小凤不由露出了一个绝望的表情,没有酒这可让他怎么活啊?虽然他已经在这里躺了三天三夜了,可他真的没有躺够啊!
早年间陆小凤四处跑着找麻烦或是被麻烦找时便时常这般,忙过一阵后拿了报酬便找家花楼或是客栈一躺便是几天几夜,直把之前浪费的睡眠全都加倍补足才肯起床。最长的一次他甚至七天七夜连眼都没睁一下,所以说,如今不过三天,对他而言确实是小意思。
可是,他可以不吃饭睡上七天七夜,却离不得酒三天。陆小凤平日赖床自是不会忘记为自己备上足够的酒水,可是这次他也是累狠了,倒头便睡,若不是顺手拎了桌子上的酒怕是连这三日都睡不安稳。陆小凤盯着空酒壶看得心烦,索性闭上眼睛想再睡个回笼觉,反正酒已经没了,先睡一觉,什么时候醒了再起床去寻酒。
但陆小凤这眼睛闭上不过一刻钟,却已是左右翻了十数次身,活像这床榻上撒了沙子硌得慌。
又过了一炷香,陆小凤一个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火急火燎地套上外衫,开门喊道:“有人吗?给爷上壶酒来!要好酒!”
陆小凤还没刚嚎两嗓子,便听头顶一阵推门声,随即一道劲风向他脑后袭来,他一探手便摸着了一只酒壶,顿时笑眯了眼,拱手向楼上倚栏而立的女子谢道:“多谢赐酒。”
欧阳情拢着身上的罩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醒了便滚,外头又不是没有卖酒的,偏生要把我这花楼当客栈、当酒馆,看在往日的交情我忍你便是,你却不知好歹还在我这鬼哭狼嚎扰了姐妹们清净。真当我不敢将你扫地出门不成?”
陆小凤连连讨饶:“不敢不敢,我这不是刚醒脑子还不清醒吗?姐姐且饶我这回吧。”
欧阳情嗤笑一声,并不吃他这一套:“不过几十两银子便让你在我这怡情院住了三日已是对得起你我的交情了,既然醒了便早些滚吧,那么些年也不见有些长进,就你这样迟早哪天交代在女人手上。”
陆小凤哭笑不得:“合着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他自然知道欧阳情对他是有意的,但他这个人就是这么个风流浪子,这份感情他回应不起,所以索性便作听不懂她话中的深意吧。陆小凤心中叹着,口中虽是为自己辩解,脚下却已是向门外走去。
欧阳情一看他这般做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走!若是走了日后便不必再来了!”
这话她也不是第一次说了,但哪次不是这么说着,下次陆小凤来了这怡情院的大门照
样向他打开。
陆小凤也不与她争辩,只摆了摆手,一边仰头喝着酒壶中的酒一边向门外走去。陆小凤前脚刚踏出门槛,后脚一只金簪便摔在了门前,同时一道怒斥传来:“把老娘的酒壶留下!”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插在地上入木三分的金簪,仰头将壶中美酒一饮而尽,手一甩便将酒壶送回了一楼的桌案上,随即潇洒地一拂袖,背手离去:“走了,莫送!”
身后的怡情院中安静了一息,随即又传来一阵摔砸之声。
再说陆小凤出了怡情院,却又不知该去做什么,赌钱自从他被沈砚赢得差点把自己都给卖了抵债后他就再不敢碰了,破案的事如今皆有各地的六扇门主理虽说效率并不一定比得上他可那侦破率可一点不比他低,再说了,他被小皇帝和沈砚兄妹两轮流抓壮丁,几年来都没好好休息过几日,此次好不容易金国投降,蒙古也已是强弩之末,三位上司愿意给他放了假,他自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不知是不是这几年间太过勤利,陆小凤一想着自己再找家客栈躺回去却又觉得浑身上下骨头闲得慌,啧,人啊,就是贱!盼天盼地盼的闲下来了却又闲不住了,真是要命!
陆小凤漫无目的地在街面上闲逛,神游之间也不知自己究竟走到了何处,正当他大脑放空、双眼无神不知道都在盘算些什么的时候陆小凤忽觉一道香风袭怀,随即一声娇呼,便见自己不小心间竟是唐突了美人,还将人撞倒在地,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风流浪子应有的行径。
陆小凤连忙将心中的纠结抛回脑后,左右他不可能自己送上门去给沈砚他们指使,还是先关心眼前的美人吧。陆小凤那张嘴惯会哄女人开心,此时更是三言两语之间便将女子哄得眉开眼笑,甚至还让女子同意了他的护送。
陆小凤充当护花使者一路将人送回去,才知这女子也并非凡人,她开着这京城如今最火热的酒楼。二人交谈后陆小凤方知,她家中原是金国旧臣,不过只是一个小官,而她只因容貌太盛被金国贵族强掳了,便害的她家破人亡,还不得不委身于杀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