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你去拿钥匙来。”崔老吩咐一旁的助教。
小苏道,“崔老,是靠窗那排柜子的钥匙吗?”
“嗯,就是那个。”崔老点点头。
小苏依言去拿钥匙。
崔老继续对众人道,“你们还记得你们刚来的时候,我领你们看的那个柜子吗?”
大家微微一愣,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崔老给大家分配完第一次翻译的书后,就把大家领到了靠窗的柜子前,崔老笑着跟他们说,这是他和友人曾经用过柜子,大家每翻译完一本书,就把写有书名字的纸条放在柜子里,等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再把柜子打开,看看谁翻译的书多。
现在这些柜子由他们来继承,希望他们不负前辈,多加勤勉。
仔细想想,刚得到柜子的试用权的时候,大家都是满怀期待,无比兴奋的,也学着崔老和其友人一般,友好地攀比着翻译量。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股热情渐渐冷却下来,由一开始的一个月放一张纸条,变为两三个月放一张纸条,再后来,有没有往柜子里放过纸条,有些人已经不记得了。
毕竟大学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而翻译的过程是枯燥无味的,很难有人能坚守,在大冬天或者大热天,在书桌前一坐就是一天,就为翻译那繁杂拗口的外国文字。
靠窗的柜子一共有两排,上下五格,刚好十格,他们十个人,一人一格,现在崔老叫打开柜子……
说实话,大家都很有些紧张。
不由得努力回想,自己往里面放了多少张字条,柜子是空的,还是满的?
小苏把钥匙拿来了,崔老接过她手里的钥匙,亲自打开柜子。
他看向小平头男生,“周毅,你不是想问为什么我选何秀秀而不选你吗,现在我就告诉你答案。”
他指了指上层两个相邻的格子,“这是你的柜子,这是何秀秀的柜子。”
钥匙卡进锁孔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个柜子被一同打开。
标有周毅名字的柜子,只有寥寥三四张纸条,而何秀秀柜子里纸条的数量是周毅的一倍还多。
崔老看着周毅羞愤的通红的脸,缓缓道,“我希望你明白笨鸟先飞这个道理,秀秀她一开始的词汇量和语法确实懂得不比你多,但是她从来不敢懈怠,积少成多,水滴石穿,再过三日,你当看她如何?”
周毅沉默的低下头,一言不发,只是垂在腰部两侧的双手仍紧紧攥着拳头,表示着他的不满。
一旁的何秀秀却是红了眼,叫了一声,“崔老师!”原来她的努力一直被老师看在眼里!
崔老对她和善地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安抚和鼓励。
接着,崔老又扫了众人一眼,几个刚才还愤愤不平的同学,都哑了声,不敢与崔老对视。
“叶清,你呢,你还要坚持打开柜子吗?”崔老把目光放在叶清身上。
毕竟是他的学生,他想给他留些颜面。
叶清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直冒冷汗,他不由得退后了一步,但还是咬咬牙,“崔老师,你开吧,不过我要求开邵英华和我的柜子!”
他提着的一口气,又慢慢地松了下来。
如果是按翻译的数量算,他应该能和邵英华不相上下。
因为每回邵英华从崔老这里领回一本书翻译,他就会紧随其后,也去领上一本,然后掐着邵英华翻译好的时间,一同还书,就是要跟他比个高下,有时甚至比他要早上几天,证明自己翻译的又快又好。
崔老点点头,“好,你的柜子和邵英华的柜子是吧。”
他微微躬身,打开了这两个标有叶清和邵英华名字的柜子。
四四方方的柜子,空间并不大,一览无余。
标有叶清和邵英华名字的两个柜子,里面纸张的数量是一样多的。
叶清提起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地,眼里划过一丝得意,“崔老师,这下你没话可说了吧。”又故意阴阳怪气地道,“我知道,崔老师你就是偏心邵英华,谁让我没人家有钱,天天掐着年节给你送礼呢,什么月饼礼盒粽子礼盒的,您收的手都软了吧?”
闻言,刚才还被弹压的不满又爆发了起来,不免有人嘀咕道,“还说什么看数量,人叶清和邵英华翻译的数量一样多,偏偏选邵英华而不选叶清,真是偏心眼,穿小鞋。”
周毅精神一振,好事地从两个柜子里把纸条拿出来,分开一数,大声道,“让我看看,一、二、三……叶清一共翻译了七本书,邵英华翻译了八本书,邵英华比叶清还多翻译了一本呢。”
“不过……”周毅拉长了声音,故意瞟了崔老一眼,“您说,按翻译的数量算,是不是不太公平啊?毕竟有些书厚,有些书薄不是吗?这两百页的能跟四百页的比吗?”
趁着数纸条,他瞅见了纸条上写的书名,不由得灵光一闪,这书跟书之间是不一样的啊,哪能这么算。
刚才他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了,才发觉崔老的话里有漏洞,这下可给他抓着了吧,看崔老还有什么话好说!
崔老看了周毅和叶清一眼,眼里划过一丝痛心,半晌,才咬牙道,“好,小苏,你把纸条上写的书稿都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