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一边走,一边跟小狗子闲聊,“你是哪家的孩子?”
小狗子一边拨开半身高的野草一边回道,“我爸是孙东盛,我妈是曾晓玲,不过我现在跟着村东头的白奶奶生活。”
白月回忆了一下,这两个名字她有印象,好像两个都是知青,还是比邵英华他们早几届的知青。
小狗子说他跟着村东头的白奶奶生活,那他爸妈应该都是返乡知青,留下他一人在村里……
一路走来无事,小狗子就絮絮叨叨说着他的事,原来孙东盛和曾晓玲各自回城以后,没有继续在一起,当时在村子里结的婚,就请了几桌酒,让村里人热闹了一下,没领结婚证,说散就散了。
小狗子当然不叫小狗子,他大名叫孙书哲,两知青都是有文化的,当然不会给自己的小孩取这样土气的名字,是后来小狗子跟着白奶奶生活以后,白奶奶叫不惯他那文绉绉的大名,又给他取了个小名。
孙东盛和曾晓玲把小狗子托给了白奶奶后,回了城里,一开始还会寄钱寄东西回来,后来过了两年,就无声无息了,大家就说,他爸妈是在城里重新各自成家了。
小狗子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无所谓,他现在也大了,自己能顶门户,他跟着白奶奶一起,一小一老生活,过的也挺好的。
他嘴甜又勤快,经常帮村里的大人做事,然后大家都会多照顾他一些,这两年上了公社小学,感觉和别人也没啥不一样的。
说完自己的事,小狗子又眼睛亮闪闪地看向白月,“姨姨,听他们说你是从大城市回来的,大城市漂亮吗?”
“漂亮,有高楼大厦,还有小汽车。”想了想小狗子没见过小汽车,便道,“就是你大勇叔叔他们开的那样的车,不过小汽车只有那车的一半大,而且更好看。”比划了一下。
小狗子满是憧憬地道,“我也想去大城市。”又转头看向白月,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姨姨,我能去大城市吗?”
“一定能的,小狗子一定能去大城市。”白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说话间,就到了后山。
白月把衣摆扎起,利索地干起了活。
她在背阴处看到了一丛地皮菜,这种地皮菜是暗绿色的,有点像泡软后的黑木耳,拿来炖汤最好,别有风味。
她一边用小锄头铲着地皮菜,一边放进背篓里。
小狗子在旁边道,“姨姨我帮你。”说罢也不等白月回答,他也学着白月的样子,把衣摆扎起挖地皮菜。
别看小狗子人小,干活的速度不比白月慢,两人很快就装了一小背篓的地皮菜。
光有地皮菜肯定是不够的,白月寻思着做个三菜一汤或者四菜一汤,又摘了马齿苋和苦苣菜,还有一大把香椿。
后来背篓里装不下了,小狗子又放下衣摆,用衣摆盛着,白月估摸了一下五个大男人加她自己的饭量,应该是够了,两人这才打道回府。
在村口的岔路上,白月跟小狗子就该分开了。
“小狗子,今天中午要不去我家吃吧?”白月道。
白奶奶去走亲戚了,小狗子想着中午干脆直接在灶里埋个红薯解决一顿,听到白月的话,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拒绝了,“还是不麻烦姨姨了。”
他人虽小,却早早就懂得了不麻烦别人。
白月笑笑,“不麻烦,你帮我摘了这么多野菜,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又对他眨眨眼睛,“不想尝尝姨姨我的手艺吗?”
小狗子咬咬下唇,仔细看了看白月脸上的神情,发觉她是真的想请他回家吃饭的,他也很喜欢这个姨姨,就应下了。
两人回了白家老宅,刚到屋前,白勇就迎了上来,接过背篓,贫嘴道,“哟嚯,出去摘野菜还带回个小孩。”
白月拍了他一把,“去洗野菜去。”
小狗子赶紧道,“我去吧。”也不等白勇答话,接过背篓,就往水池边跑。
“嘿,你哪带回的这小孩,还挺勤快的。”白勇给他逗乐了。
白月压低了声音把小狗子的事跟他一说,白勇沉默了。
吃中午饭的时候,白月一展厨艺。
马齿苋用热水焯过,加麻油一拌,就是一道清爽的小菜,香椿剁碎了,加上鸡蛋、香油、芝麻、盐做成香椿鸡蛋酱,又煎了几个饼子,往一侧开口,做成口袋状煎饼,再把香椿鸡蛋酱给塞里边,鼓鼓囊囊,一口下去鲜咸适中,又带着香椿独特的香味,好吃的很。
出门前就已经把从邻居那买来的两只鸡上锅蒸了,现在刚好蒸熟,等放凉后手撕成鸡肉丝。
苦苣菜一部分拿来清炒,一部分拿来做酱料,苦苣菜切成小片,加了调料,调了一小盆酱料,专门用来沾手撕鸡。
地皮菜就更简单了,直接拿来和家里晒干的木耳、香菇一起炖汤,只放少许盐提鲜,刚出锅时白月尝了一口,鲜的几乎能让人吞下舌头。
饭菜做好,摆在堂屋里的大方桌上,小狗子跑前跑后地拿筷子洗碗。
饭菜冒着香气,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大家一路赶来都饿了,在路上也是简单解决,一看桌上的饭菜,也不要人喊,纷纷落座了。
一顿饭是风卷残云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