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孙子没了?!”叶翠花死死盯着周品兰的脸,企图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叶翠花再不喜欢周品兰,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们刘家的宝贝金孙。
她都打算好了,就算周品兰跟刘铁离婚了,大不了孩子他们养。
刘铁脸色一白,看向周品兰,“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这个玩笑也不是随便开的。”他紧了紧身侧的手。
刘铁周品兰不怕,但叶翠花可不是好招惹的,周品兰脸上划过一丝慌乱,但旋即又镇定了下来。
她冷静而又镇定地看着刘铁,既是说给他和叶翠花听,也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你以后别再找我了,孩子我已经打掉了,我两没任何关系了。”
刘铁勉强扯了扯嘴角,上前想拉周品兰的手,拉了个空,“瞎说啥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整个队都见证了。”
周品兰低下头,谁也不看,“没有结婚证的婚姻算哪门子结婚。”
乡下地头人家只要过了聘摆了酒进了一屋就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两了,谁会特意跑到城里去领证。
还真别说,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周品兰跟刘铁没有一丁点关系。
谁承想她会钻这个空子,叶翠花冷笑,真不愧是城里来的知青,这份心眼,呵。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白月一怔。
假若高考没恢复,周品兰嫁入殷实的刘家,把刘铁拴的紧紧的,然后母凭子贵,刘传根叶翠花免不得看在孙子孙女的份上,多让她一点,她在这白家村就是头一份。
现在高考恢复了,周品兰考了试,心里有把握了,孩子一打,等录取通知书一到,她甩甩屁股就走人,一跃成为飞上枝头的金凤凰。
每个人每件事都被她算计到了,若不是时候不对,白月真想笑出声来。
“走,我们回去!”叶翠花一把拉过刘铁的胳膊肘,看都不看周品兰。
“妈,我不走……”都这个份上了,刘铁还是不想走。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却不是叶翠花打的,而是刘传根。
他一向拿着烟筒的手微微颤抖,看着刘铁的眼神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
整个公社,谁不羡慕刘家的日子,一家五个男丁,刘传根又是大队长,更别提当兵的刘家长子刘钢,那带回来的麦乳精、水果糖,全队的人都看见了。
刘传根走到哪腰板不是挺得直直的?
现在,全家的脸都给刘铁和周品兰这两口子丢光了!
刘铁的两个弟弟躲在人群中,更是一脸害臊。
刘传根是断掌,打人极疼,刘铁的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刘传根发这么大的火。
“人家就是看不上你,还不明白吗?”
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周品兰的时候,俏生生的姑娘,乌发红唇,轻轻一笑他的心都在颤抖。
这段感情,从始至终都是刘铁一头热,周品兰看上的根本不是他这个人,而是刘家的家境,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他刘铁不过是石阶上的青苔,可有可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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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点的这场闹剧人尽皆知,最终刘铁还是给刘传根跟叶翠花拖回家了。
但周品兰的日子也不好过,她是整个白家村大队以及整个公社第一个‘离婚’的女人,人人看了她都先带了三分嫌弃。
刘传根能当上大队长自然不是好惹的,周品兰让他们刘家里子面子都丢光了,还打掉了孩子!刘传根哪能忍下这口气。
在这乡下地头,想要搞一个毫无背景的知青是很容易的,隔天刘传根就借着干活人手不够的借口把周品兰从轻松的猪场调到了施冬肥那组。
大冷的天,又要提着厚重的桶,又要忍受冬肥腥臭的味道。
再加上周品兰刚刚小产,身子骨还没养回来,没过一周整个人就瘦了一圈,越发地摇摇欲坠。
越是这样,她就越期盼高考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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