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白父了。
他人直,酒过三巡就问了出口,“如今公社的通知也下来了,你两的事,咋说。”
现在公社明文发通知了,不恢复高考,那两人的婚约自然不能拖到高考完再履行。
谁知道哪年恢复高考,万一十年后恢复高考呢,白月还嫁不嫁了?
邵英华给白月夹了一筷子菜,才道,“叔,不瞒您说,我觉得,就算今年不恢复高考,总有一年要恢复高考,国家的建设离不开有文化的人。”
这话一听,白父还以为邵英华这是要拖到恢复高考那一年,脸色登时黑的吓人,放在桌上的手就握起沙包大的拳头。
还没等他说话,邵英华又接着道。
“我知道您心里在担心啥,我在这里正式向您提亲,我想娶白月为妻,照顾她一生一世。”他看着白月,满眼都是认真。
白父不看邵英华,只问白月,“你咋想的。”
白月放下筷子,握住邵英华的手,两人十指相扣,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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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开始筹备婚礼了。
白家村的小猪还没养成,白父特意托人去了隔壁的马坡村让人留了五斤猪肉还有猪骨头猪下水。
白母拿着积攒的布票和钱进了县城,扯了一块深蓝色的料子,准备给白月做婚礼穿的衣服。
在七十年代,谁家结婚要是能给新娘子置办一身深蓝色的,军装样式的礼服,那是很体面的一件事。
十里八乡有女儿的人家,结婚的时候给女儿借上一套全套的衣服,就算是很疼女儿了。
白勇还上山砍了不少成年的老树,花钱找村里的木匠做了一套家具,放在了白月的屋子里。
白月长得好看,和城里来的知青比也不差什么,再加上勤劳又能干,白家又是殷实人家,有些见不得人好的就开始说酸话了。
“哟,英华,这是准备去哪啊?又打算去白月家吧?”一个白壮的男知青朝着邵英华挤眉弄眼。
说话的人是知青周邦,和王庆是一丘之貉,在整个知青点都是讨人嫌的货色。
邵英华弯起嘴角,不在意他的挪耶,“是啊,白叔买了猪耳朵,白月弄了凉菜,让我过去吃饭。”
说罢,他也不等周邦的反应,越过他走了。
“嘁!”周邦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看着他的背影满是嫉妒。
邵英华到了白家还是和往常一样用了饭。
今天又摘了竹笋,滴两滴麻油和辣椒、蒜泥、醋拌一下,做一道凉拌竹笋,再配上炒猪耳朵,夏天吃着又爽口又下饭。
吃完饭他照常帮着做活,白勇砍了一堆老树回来,树干都用来做家具了,树干上还有些枝杈可以拿来劈柴烧火,院子里垒了一堆。
他挽起袖子劈柴,就给白月看到了手臂上的小红点。
“这是被蚊子给咬了?”白月又看了他一眼,不仅手臂上有,脚上也被咬了。
邵英华长得快,裤子短了一截,露出两个脚踝,脚踝周围一圈都是小红点。
“养猪场蚊虫多,我在看书,一没注意就给咬了。”夏日里常有的事,邵英华放下袖子,不以为意。
等邵英华走了,白月凑到正抽旱烟的白父身边,“爸,你定的那些猪下水把猪胰子都留给我呗。”
白父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鼻子里喷出两道烟,算是应了。
这年代肥皂难得,讲究点的乡下人家都是用猪胰子做的胰子皂来洗澡。
白月很快就拿到了猪胰子,一大块猪胰子,撕去脂肪,用锤子磨碎,加上草木灰和豆粉,还有碾碎的薄荷叶,做了四五块自制的胰子皂。
因为加了薄荷叶,闻起来没有猪胰子的腥气,反倒有股淡淡的薄荷香气,白月还给自制胰子皂取了个别名,薄荷胰皂。
没过几天,邵英华就收到了礼物。
“给。”白月把两样东西塞进他怀里。
一样是薄荷胰皂,另一样则是晒干的薄荷和驱蚊草磨成的粉做的香包了。
“晚上睡觉之前用薄荷味的猪胰子皂洗下澡,我试过了,清清凉凉的,你们知青点那么热,凉点好睡,还能驱蚊。”
“这个驱蚊草香包,你去猪场的时候戴着,我还没试过,但是应该也能驱蚊,你试试,不行的话我拿回来再改。”
驱蚊草香包做的急,她还没试就给邵英华拿来了。
邵英华握着猪胰子皂和香包,舌根有些硬,“谢谢。”
“谢什么。”白月横了他一眼,耳朵红了,“再晚几天,我怕你给咬成个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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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
如今春耕已经告一段落,田里的活计没有春耕刚开始的时候那么重。
白家村的社员们干完了一天的农活,回了家洗完澡吃完饭,都搬着马扎拿着蒲扇去村口的大榕树下纳凉。
知青们也来了,就连一直闭门不出的周品兰都出了门。
知青点修的三间土屋冬凉夏暖,一到夏天在炕上就跟烙饼似的,翻两下就熟了,谁都不爱在屋子里呆着。
要说做农活不行,搞文艺知青们可是一把好手。
他们从大城市来,最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