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住手!”
从斜边伸出的刺刀利落的挑开了炭治郎的刀尖,刀刃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套着一件左右两边花色不同的羽织的黑发青年动作迅捷,一个眨眼间就来到了对峙现场,锋利的刀刃相撞擦出火花。
灵活的翻动手腕扭腰突刺,稳当地阻止了炭治郎的杀技。
面容沉静的黑发青年握着刀,面色冷峻,深蓝色的眸子散发着如同雪山之巅的冷漠。
他沉声说:“冷静点。”
“仔细看,她不是鬼。”
富冈义勇冷静的话语如同在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将他的怒火瞬间扑灭。
“呼哧呼哧……”深红色瞳孔的少年被日轮刀对决时引起的巨大压迫掀翻在一旁,狼狈的打了个滚后迅速地调整好姿势。
他急喘着气,红白相间的日轮花耳环剧烈摇动着,充满血丝的眼和被杀意灌满的心脏终于放缓了一些节奏。
但是他依然没有松开自己的刀,维持着攻击的姿势,目光凌冽。
令人侧目的攻击性与平时的温柔判若两人。
他抬起头,手心出汗,浑身颤抖,勉力看向不远处的那个女孩。
鼻尖耸动,微弱的气息仿若化作实体,如同一条条红色的细线倒映在他眼中,牵引着他的嗅觉。
这个味道,绝对是鬼舞辻无惨没错……但是却夹杂着一点鱼腥味,和泥土的混合气味。
他咬破了下唇,血腥气从破口处涌出来,他舔了舔伤口,固执地开口:“不会错的。”
“不会错的,”他说,“前段时间我碰到了鬼舞辻无惨,闻到的那个味道和他一模一样,我绝对不会弄错!”
“他就是鬼!”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的。
主公和其他柱忍不住皱了皱眉,看向角落处的灶门炭治郎。
他碰到了鬼舞辻无惨,什么时候?
他居然能够找到他!?
富冈义勇眉头紧蹙,视线落在炭治郎身上,冷言冷语实际上暗含担忧地开口:“怎么没有听你报告过?”
显然这件事不在他的预想范围之内。
灶门炭治郎的嗅觉天赋队内都有所耳闻,既然对方说出了这样笃定的话,肯定存在参考与相信的价值。
产屋敷耀哉转头“看”向那个特殊的女孩,不,应该说,特殊的男孩。
喉咙泛起一阵难以压抑的痒意,他咳了几声,吩咐身边的下人去查看“伏见冷子”的安危。
少女顺着仆从的力道坐了起来,没有外伤,但是衣服上属于其他人的血迹已经凝固干涸。
浑身弥漫着血液腥臭的味道,在温暖整洁的屋子中不入。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神情颇为难堪,抿着唇拉下几缕黑发挡住自己的眼睛。
众人这才看到,她的一只眼眶中空空如也,难看又干瘪,显然是陈年旧伤。
“你……”
炭治郎愣了愣,刚才对方的容貌被挡在帽檐下,他根本没看清楚。
独眼。
再生能力超过人类百倍的鬼,怎么可能是独眼……
金鱼草尴尬地把另一只义眼紧握在手里,慌忙地捂住了眼眶,内心哀嚎。
——都怪刚才那个孩子推倒他的力气太大了啊!
他被摔在地上的时候脊背疼痛难忍,干涩的义眼也被摔了出来。
真是……太丢人了啊。
“我是人。”他语气不太好地说。
“不是鬼,不怕阳光也不怕紫藤花,完全是个正常的人类。”
“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等到天亮后去晒太阳。”
虽然其中依然包含着一些假话。
但是口气真诚,表情真挚,甚至带着恰到好处差点被人杀死的愤怒,非常具有欺骗性。
虫柱和风柱站出来说明了他是被鬼围剿,自身拥有着稀血的人类。
炭治郎怔怔地放下了手中的日轮刀,他相信鬼杀队不会欺骗他。
平静下来后热血上头的脑子终于开始了思考,如果她是鬼,怎么可能会被允许进入驻地,和主公共处一室而不被攻击。
真的……错了么?
少年羞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眼中带着明显的愧疚看向另一边形容狼狈的女孩。
产屋敷耀哉不清楚这场闹剧,妻子天音在他耳边小声解释,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向前走了几步,温和地开口:“抱歉伏见小姐,这位那位少年对你并无恶意,只是在你身上闻到了仇人的味道之后认错了人。”
“希望你能原谅他。”
认错成了谁,那个叫做鬼舞辻无惨的男人吗?
浅野零沉默半晌后,开口回答:“这句话不该你来说吧?”
他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感受。
“你是个好人,也很温柔,”他补充,“但这并不是其他人伤害我的理由,一见面就被扑倒,刀剑相向,甚至差一点失去性命。”
“我只是个普通人,承受不起这样惊心动魄的生活。”
一句句话就像利刃一样戳穿了灶门炭治郎的心脏。
向来固执又善良的男孩愈发红了脸,他赤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