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是连夜赶回来的, 一回来就一头扎进朝堂里了。
目前太子被二立二废,被牵连的, 这次除了重新站立在太子一派的大臣, 还有十三爷也受波及了。
回来的时候, 四爷一直紧紧抱着秦嘉宝不放,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见了几个孩子,后来竟有大半月没见到四爷人。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炎热,玉录玳最调皮, 一直磨蹭着弘昱给弄冰沙给她吃。
弘晗与弘昱从塞外回来后, 就一直肩负起教弘历和弘昼两人学习写写画画,其实就是练习书法。
皇室里,康熙写了一手好字, 四爷也写了一手不错的字。
作为四爷的子嗣, 自然也必须有一手能拿得出手的字才行。
秦嘉宝也任由弘晗折腾, 太监们将笔墨调好后,秦嘉宝在旁边喝茶,叫得了空闲的弘晗过来, 了解塞外的情况。
“晗儿, 这次出门, 收获怎么样?”
她为弘晗亲自倒了一杯茶, 自己也倒了一杯, 细细品着茶香,然后想听听儿子的想法。
对孩子的教育上,秦嘉宝习惯让孩子自己思考, 自己成长。
除了大是大非上,基本不会去干预孩子的成长,说来,还是想培养孩子独立自主思考的能力。
显然,弘晗很好的继承了他善于思考的脑子,撩开衣摆,品了口茶,斟酌道:
“额娘,儿臣此次与皇玛法,皇阿玛出门,守候颇丰。皇权底下,先君臣,再父子。”
他细细品着额娘拿出的茶,去比白牡丹、贡眉等茶味道还要好上一两分,他眼神划过诧异,却没有问多的话。
反而忆起这次塞外之行,二伯被废前一晚的事情。
五弟喜好与人争斗,但凡有比武搏斗等活动,哪里都有五弟的影子。
临行前,额娘让他多看着点五弟,是以一直寸步不行跟着弘昱一起,当晚,因为兄弟两人累了,早早休息了。
弘昱夜来起夜,深深把他给折腾起来,就发现帐篷外面有人鬼鬼祟祟的。
弘昱以为是有人来故意雍王府捣乱的,就跟了上去。
谁知黑衣人,直接就往太子的帐篷而去,他两还没走到目的地,却发现了十三叔。
没来得及叫人,后面就发现他们大叔八叔几人几人,带着一众人,急切往太子帐篷而去。
后面阿玛也过来了,看到站在离太子帐篷不远的地方,震惊道:“十三弟,怎么是你?”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了。
他们大伯八叔带人去太子帐篷的时候,太子竟然在纵情声色,重点,这个人还是个男人。
这下好了,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好男风,而且是公然在自己兄弟重病的情况下。
还加上,太子帐篷不远处,还有黑衣人的衣服,太子的人,也在五百里外,不请自来,这不是要反,是什么。
“后来,你十三叔,就这么被牵连了?”
她安抚着弘晗眼里的震撼,皇权底下,那一晚,死了多少人,鲜血是直接从帐篷一端到另一端的。
重点是,倘若他跟弘昱被发现,被牵连的还有雍王府。
显然,他二伯虽然确实有错在先,但是被人设计也是真实的。
可皇玛法当时震怒,谁去劝慰,当场就被拖出去砍头了,弄得人心惶惶,再也没有人敢去说话了。
即便强悍如阿玛,面对十三叔的事情上,都不敢在皇玛法跟前提了。
“说是太t子z党羽,其心可诛。
还有当时十七叔殇了,皇玛法伤心之余,更是对当晚不在身边的皇叔们恨之入骨。”
“你皇玛法最近几年身体不如以前了,自然对小儿子偏爱些。”
她再细细为弘晗继续倒着茶,看着儿子又沉稳不少,眼中透着满意之色。
然后细细摸摸弘晗越发长高的个子,长叹道:
“在其位,谋其政。有时候,不坐在那个位置上,永远不知道脚下的这片土地,什么时候就开始震荡了。“
晚年的康熙,确实被继承人的事情折磨得不行。
加之帝王本就多疑,身体每况越下的情况下,自然看谁,都像是要抢他那把位置上的人。
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八千,说的就是帝王的残酷。
江山,都是鲜血淋漓的,一举功名万骨枯,哪代帝王不是踩着成千上万的尸体和血腥上位的。
“但凡有一天,谁能掌控更多主导权的时候,能多为老百姓多想想,就是一代明君了。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权底下无小事,都是累累枯骨和性命。”
秦嘉宝叹了口气,状似自言自语一番,却是让弘晗看着秦嘉宝的神情,若有所思。
在这边弘历弘昼叫着,“四哥,四哥,快来,快来看看,是不是这样。”的时候。
他刚一起身,额娘眼里透着慈爱,最后再认真的叮嘱了一遍。
“儿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君子戒之初,戒之盛,额娘希望你们时刻保护好自己和弟弟妹妹们。”
“额娘,儿子知道了。”
弘晗看着秦嘉宝,郑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额娘是在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