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勉强了些,海棠这样的身份,多的是人求娶。
卫有期微微一笑,沉声道:“哪有当着姑娘面说这个的,海棠你先下去。”
海棠大大方方的躬身,扭身出了正殿。
陈氏心中有些不虞,那是她亲弟弟,求娶一个奴才,祖上烧高香的好事,也不见对方有一丝喜悦。
青烟袅袅,卫有期吹拂着茶水,不动声色。
董鄂氏轻笑一声,转而说起别的来:“马上就要出宫了,这东西都在收拾着,别说,住了这么多年还真舍不得呢。”
确实有一丝舍不得,一草一木都是自己亲手置办出来的,充满了感情,冒然要丢下,自然生出三分不舍。
卫有期扶额:“你瞧瞧我这满院子东西,想要带走才真是艰难。”
可不是如此,就她的各种设备,都得花费不少时间,再一个她种的东西,也得时刻看顾着。
更别提这些年攒下的家当,把东四所剩余的房间全占了。
头痛的捏了捏眉心,卫有期冷漠脸:“来人啊,把三嫂叉出去,今天没带来一个好消息。”
水仙笑嘻嘻的上前,把手中的果盘摆在董鄂氏面前,笑道:“奴才可不敢,回头您肯定后悔。”
董鄂氏瞬间也笑了,拉着水仙的手笑道:“好孩子,可说到我心坎里了。”
又闲话几句,董鄂氏朝着陈氏挥手,约着一道离去。
卫有期目送她们离开,冷漠的望着毓庆宫的方向。
太子妃……吗?
她早有所觉,若是有人得罪她狠了,总要大大小小吃点亏,因此平日她就显得特别大度。
想到这里,卫有期收拾几样礼物,带着海棠、水仙、石榴施施然的去了东宫。
太子妃头上带着香色的抹额,画着精致的妆容,斜倚在塌上。
见了她来,苦笑道:“我这地方腌臜,你不该来的。”
卫有期在她嫣红的唇上扫了一眼,方才淡淡的笑了,柔声安抚,“你年岁也不小了,是该好好养身子……”
太子妃听得心里都要呕血了,被子下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床单,面上仍笑吟吟的:“是这个理……”
老祖很会给人添堵,抚摸着自己凸起的腹部,模样惋惜极了,一句话都没有说,也让太子妃红了眼圈。
看到别人的肚子,难免想到自己的,老天无眼,什么好处都让乌拉那拉氏占了。
她的孩子,都三个月了,小手小脚都长出来了,怎么就能平地摔跤呢。
明明她瞧了又瞧才下脚,事后也仔细调查过,地上好好的,连个水星、油星都没有。
想到这里,心中被巨大的酸涩淹没,重来一次,是为了让她再承受一次痛苦的吗?
卫有期暗暗打量一番,看到太子妃,就想到宋氏,有这共同的违和感。
不容拒绝的伸手,把住太子妃的脉搏,卫有期拧着眉尖观察半晌,实不像小产的人,气血充沛,艾如龙马。
异常的紧。
太子妃脖子上没带什么物件,就雪白的腕子上带着一个羊脂玉镯,散发着蒙蒙的柔光。
卫有期装作不经意间摸了摸,指尖微微一烫,心中就明了,太子妃也是得了好东西,这才有这么大的异变。
只是瞧她的样子,不像知道自己镯子是个珍宝。
“这镯子是新进上来的,你若喜欢,就送你了。”太子妃大度的捋下来,递到卫有期跟前,笑吟吟的说道。
卫有期不客气的接过,凝眸定定的望了她半晌,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转瞬请辞离去。
太子妃盯着她的背影,手中的帕子都快揉烂了。
就这么一个人,最后摘取她的胜利果实,她醒来以后,第一时间筹备着谋杀乌拉那拉氏。
最近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她总觉得有一天她会忘记这些,因此格外焦躁。
卫有期临走前的眼神,也给她不小的压力,转瞬又冷笑出声,对方不可能查到,她做的非常干净。
走的那条线,要不是她重生归来,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早上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刮起妖风来,吹的人站都站不稳。
卫有期摩挲着手中的玉镯,感受那冰凉的触感,轻柔一笑。
也算是拿一点利息了。
指尖持续的发烫,卫有期总觉得它像一个贪婪的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将玉镯吸食干净。
将玉镯随手扔给水仙,调笑道:“送你了,也好好打扮打扮,没得整天这般素净。”
海棠上前搀着她,故作眼巴巴的望着她。
卫有期摸着下巴沉吟:“不若砸了一人一半如何?”
几人都笑起来,只是一个镯子八罢了,没人稀罕。
刚过永和宫地段,就见胤禛急匆匆的来接,有好些话在路上不方便说。
进了东四所才将刺杀事件掰开揉碎了告诉她,对与自己深刻怀疑太子妃也交代了。
卫有期笑吟吟点头:“就是因着怀疑,才亲自去瞧瞧,人只要做下事,就没有万无一失的可能。”
一阵风吹来,胤禛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么胆大的福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正想着,一个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