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文廷山的帮助下,患病的尼禄很快就被送回了罗马,接受至少十四天的隔离。
在此期间,出了屋大维娅和几个重要大臣,没人能接近神神叨叨的皇帝,更没人想接触有可能已经患上瘟疫的皇帝。
“他真是除了给人添乱,就没做过什么好事。”提图斯在代替自己的父亲来看过尼禄后,同屋大维娅抱怨道:“也亏得你能忍受他到今日,看来你是不想让布列塔尼库斯登上皇位,才会提前将尼禄接了回来。”
面对提图斯的试探,屋大维娅丢给他一个略带怒意的眼神:“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看破不说破才是一个合格政客的基本操守吗?”
提图斯不明白屋大维娅的火气为什么这么大,但是考虑到她这几天的工作量,提图斯还是能原谅屋大维娅日益增长的脾气。
毕竟女人总有那么几天的敏感期。
而一个正处于经期的女人,在更早的时代里,被视作可以呼风唤雨的存在。
“看在我们合作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提图斯想起自己的探子传来的消息,决定跟屋大维娅做一笔的交易。
然而他的打算还没有宣之于口,就被屋大维娅打了个七零八落:“如果你是想说布列塔尼库斯已经准备向罗马的皇位发出挑战,那么就不必在我面前摆出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
屋大维娅看着略微反弹的患病人数,觉得这群脑子里除了皇位就是金币的蠢货,真是无药可救至极:“他们要是想继承一个死气沉沉的罗马,那么先去体验一下死亡,兴许能对他们的治国之路,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
“你的嘴巴要是能像维纳斯一样甜蜜,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反对你。”提图斯坐在屋大维娅的躺椅上,摆出一副在自家的放松姿态:“另外,我父亲可不会支持你很久,尤其是在皇帝已经回来的当下,他很有可能对你发起攻击。”
“那你来跟我说这些,是想背叛你父亲,还是想卖掉你的父亲。”屋大维娅试探道:“不然你也没必要来浪费我并不充裕的时间。”
提图斯歪着脑袋打量着屋大维娅的侧脸,这样的举动让他那偏向母亲的面容,显出几分女性化的妩媚:“你真的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
虽然他能理解屋大维娅的糟糕心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提图斯要容忍屋大维娅的糟糕脾气。
“行吧!那你到底要说什么。”屋大维娅也注意到自己的脾气太过于暴躁,所以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自己的语气:“你父亲总不过是想支持一个皇帝来取代我,所以尼禄跟布列塔尼库斯在他眼里,也没什么区别。”
提图斯点了点头,觉得屋大维娅也是挺惨的,居然能连续摊上这样的男性家属。
而奥古斯都和利维亚.德鲁苏拉估计也没预料到,他们的后代能不争气到这种地步。
要是日耳曼尼库斯没有被嫉妒他的叔父所斩杀,那么现在的罗马又是另一幅景象。
“我想要庞贝执政官的头衔。”提图斯终于抛出了自己的条件:“另外,我还想担任驻扎军团的总督。”
屋大维娅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嘴上更是毫不客气道:“你也太贪心了点。光是一个庞贝执政官的身份,就足以让你被无数人所抨击。”
“可是奥古斯都在十九岁就当上了执政官。”提图斯反驳道:“我的年纪,阅历,和出身虽然比不上奥古斯都,但是担任第二大城市的执政官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诚然,我会上任前遭到无数的反驳,可是屋大维娅,你也清楚罗马的‘旧疾’,让你更需要一个有魄力进行改革的执政官。”
提图斯觉得他父亲和罗马的元老院,都是被时代所抛弃的人。
像苏拉,恺撒,亦或是克劳狄乌斯那样,一昧地扩充领土,以战养战的年代早已不复存。
如果不是罗马的控制力无法随着版图的扩大而得到进一步地加强,那么罗马帝国也不会被一分为二,然后在这基础之上,进一步地碎化为无数个小国家。
提图斯就是看准了屋大维娅无法容忍那些个沉溺于旧时光的保守派,继续循规蹈矩地治理这个国家,所以才大着胆子道:“我才是你要找的合作伙伴,不是吗?”
屋大维娅终于开始正视这个在见面之初,就毫不掩饰野心的罗马青年。
时隔这么些年,提图斯终于从毛毛躁躁的小男孩,变成了能够掩盖心思的成熟青年。
然而跟马库斯.巴尔巴图斯那样的□□湖相比,他还是太嫩了些。但是在屋大维娅眼里,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缺点,反而能成为改革的一股子冲劲。
“让你的父亲去说服那些个老古董们来给你投票。”过了半响,屋大维娅终于开口道:“但是主站军团的总督就别想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傻子。”
屋大维娅靠着并不柔软的椅背,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你可能会在想,我都已经累成这样了,所以不会深究你的用意。但是提图斯,我很惜命,所以我不会让你同时成为执政官和驻扎军团的总督,明白吗?”
提图斯的黑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抹阴影,仿佛为他染上了一层浅灰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