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尼禄而言,婚姻生活无疑是再幸福不过的。
没有想猥|亵他的老年皇帝,也没有到处监控他的奴隶,更没有喜欢围着他说教的各类学者。因为以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为首的顾问团十分有默契将尼禄排斥在决策层之外,再加上尼禄本人正沉溺于屋大维娅提出的家具设想和艺术馆设想,所以这对在登基前有诸多矛盾的君臣,此刻居然相处得意外和谐,甚至产生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有些遗憾尼禄没有早点登基,否则他还能多过几年摄政王的瘾。
当然,在此期间,也没少有人鼓动马库斯.巴尔巴图斯谋逆篡位。毕竟在血缘上,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是奥古斯都的甥孙,所以他也有微弱的血统来主张自己的皇位继承权。
对于这一类声音,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只想耻笑他们的自以为是。
诚然,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夺走尼禄的皇位,可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已是年过知命的老者,唯一的子辈就是麦瑟琳娜,所以必须要过继屋大维娅为自家和妻族的守灶女。
可尼禄是谁?他是屋大维娅的丈夫,甚至以后会是另一个孙辈布列塔尼库斯的岳父,所以他为什么要打外孙女婿的脸,只为过一把当皇帝的瘾?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布列塔尼库斯和屋大维娅就是篡位者的同谋,搞不好整个罗马都会陷入内战。
而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这也是克劳狄乌斯选择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成为摄政王的最主要原因。
得力于克劳狄乌斯父女的斩草除根之举,奥古斯都的直系男嗣就只剩下尼禄一人,而旁系男嗣除了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便只剩下布列塔尼库斯一人。这也是尼禄死后,罗马为何会出现“四帝之年”的内部混战。
因为奥古斯都和他姐姐小屋大维娅那一脉的男嗣全都死光了,所以各个势力轮番上位,争权夺利。甚至弗拉维乌斯家族的最后一任皇帝为了杜绝别人对他的质疑,所以捏着鼻子娶了艾米利亚.雷必达那一脉的女嗣为妻,以加强自己的皇位合法性。
然而对方是个和麦瑟琳娜不相上下的性|瘾者,所以图密善也走上了苦逼的暴|君之路。
但是这些都距离现在的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太远,所以他的头疼对象还是一刻都不消停的屋大维娅。
“法院诉讼激增的事儿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前脚刚解决布列塔尼库斯的历史遗留问题,稳住不满的平民和玛特罗娜们,结果后脚,屋大维娅就主动出资一些被高|利贷逼得快要为奴为婢的公民与自由民,以及一些被神庙“坑”得连棺材本都快没了得军人去打官司,导致元老院的一些人全都炸了。
“你知不知道元老院里有多少人在做这门生意?你这么做是想将他们逼疯吗?”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到底记着不能破坏尼禄和屋大维娅的关系,所以专挑尼禄不在的时候上门质问。
别看屋大维娅在元老院和公民大会里很不受欢迎,甚至遭到各式各样的污蔑。但是在平民与玛特罗娜里,她和尼禄的声望一直都居高不下。
得利于克劳狄乌斯与前两位皇帝形成鲜明对比,所以屋大维娅和尼禄一直都被期待为宽容仁慈的统治者,而且他们在登基后也确实做出了一些利民的举动,如重修公共设施,降低娱乐门票,建立低价的自由民公寓以及设立妇女庇护所和流浪者之家。
屋大维娅充分利用了人民对克劳狄乌斯的怀念,以及她在神庙被盗后,劝说玛特罗娜借款所留下的影响力,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经营自己地声望。
要是换成历史上的小阿格里皮娜,早在当上皇后的那一刻就飘得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不仅要求与克劳狄乌斯和元老院平起平坐,甚至还要求分享皇帝的权力,不做任何积累就想自己出现在公民大会乃至皇帝的私人会议上。导致之前跟她联手的贵族们怨声载道,甚至玛特罗娜和维斯塔贞女不怎么待见小阿格里皮娜——因为她过于强调自己的地位与其她妇女的不同,并且时刻要求贵族女子们将自己视为她们的女王。
屋大维娅充分吸取了历史的教训,所以在与尼禄一同时,她都有注意不要让自己喧宾夺主,遇事总会拉出一个大人物来当挡箭牌。
这也是弗拉维乌斯家的韦帕芗要介入的主要原因。
“您急什么?我又不是所有事情的发起人。那些元老们到底有没有做这事,他们自己不清楚吗?”面对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质疑,屋大维娅不紧不慢道:“我只是出于同情心而对那些可怜的人们伸出援助之手,又没有拉着皇帝在旁边助威?”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倒是被屋大维娅噎了一下。
毕竟在逻辑上,屋大维娅的所作所为并不构成参政或是嚣张跋扈的判断。因为明面上,此事发起者是执政官而不是皇帝,起诉的直接利益也不归于屋大维娅本人,并且屋大维娅也没动用皇室的钱,而是自掏腰包地去资助穷人们打官司,所以即便是有人要起诉屋大维娅插手法律秩序,在现实里也是很难取证。
呵!都做到这一步了,谁还会相信屋大维娅不是有备而来的?
“我建议你现在立刻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