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当日本该是卑职巡逻长安街一带,但不知为何,易大人突然就去了长安街,让卑职在附近看看。卑职领命离开,谁知道不到半个时辰,街上就出了事。”
“哦?”江玄瑾问,“易大人是在赌坊闹事之前过去的?”
“是。”
这就有意思了,擅离职守,特意跑去长安街,长安街上又刚好有事被他抓个正着。这怎么看也不是巧合,易泱分明是去长安街等着抓人的。要是换了蒋驱,肯定不会那么迅速地送白家人进大牢。
眼神微动,江玄瑾拢着袖子沉思。
旁边的李怀玉撑着下巴看着他,面带微笑。
紫阳君真是个聪明人,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只要自己也足够聪明。那就真是省力也省心。
伸手摸摸他的手指,怀玉耐心地等着他想通其中关节。
“大人先请吧。”片刻之后,江玄瑾开口,“有劳了。”
蒋驱还战战兢兢地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受罚,结果君上竟直接放他走了?大喜过望,他连忙行礼告辞,一溜烟地就离开了。
“明日去不去给你爹送汤?”屋子里没外人,江玄瑾扭头就问旁边这人。
怀玉把玩着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道:“你想让我去我就去。”
“那好。”他点头,“你带上青丝一路,送汤的同时,替我传个话。”
说着,伸手将她拉过来,附在耳边就一阵嘀咕,末了问她:“能转达清楚么?”
怀玉胡乱点头,笑嘻嘻地勾着他就把方才断了的吻给补上,一双杏眼水光潋滟的,滴溜溜地瞅着他。
被她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江玄瑾别开头恼道:“到底听清楚了没?”
“哎呀,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还能做不好?”嗔怪地看他一眼,怀玉含着他的唇瓣嘟囔,“这么凶。活像我是个不求上进的相公,你是个手段了得的夫人。”
“胡说什么?”他黑了脸。
“别气别气。”怀玉低头一口就吻在他的鼻尖上,咧嘴道,“为夫一定不会让娘子失望!”
眼眸微眯,江玄瑾觉得,自己真是有必要振振夫纲了。
“嗯……嗯?你干什么?你身上的伤!”面前这人突然压下来,怀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伸手撑着他,“伤口!”
“伤口结痂了,你只要不乱动,它就没事。”
“哎……不是,我怕你疼!”
“你别喊疼就行。”
“……”
乘虚和御风退得飞快,将主屋大门一关,捂着耳朵蹲在门口听,没一会儿就听得人连声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喊你娘子了!”
“晚了。”
“相公~”
“……”
一听动静有些不对了,乘虚御风连忙撤退。春光旖旎归旖旎,听紫阳君的墙根这种不要命的事情,还是少做。
官家的小姐们依旧在打听着墨居里的消息,一听白四小姐又得了宠,个个心里都不太舒坦。
“到底是凭什么啊?”易素完全想不明白,“我哪里比不上白珠玑了?”
旁边的丫鬟小声道:“白四小姐毕竟已经嫁给君上,是君上的人了。”
对于自己的女人,是个男人就会偏爱一些,待她与外头女子不同。
易素皱眉沉思,想了许久之后,眼神突然坚定起来。
第二天,李怀玉一觉睡到晌午,睁开眼的时候,旁边的江玄瑾正冷眼睨着她。
勾唇一笑,她带着睡意道:“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你这醒来就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
江玄瑾道:“你抢我被子。”
昨儿风停雨歇之后本就疲乏,原想抱着她好生休息,谁知道这人睡熟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他,转而去抱被子,还抱紧了不撒手,一个被角也不给他!
怀玉眨眨眼,很是无辜地道:“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呀。”
看一眼外头的天色,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软软地抱着他蹭了蹭,然后下床更衣:“还要去送汤呢。”
拢了被子来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江玄瑾道:“你去吧。”
看他也是困得很,怀玉也不折腾了,洗漱收拾干净,跑去亲他一口,然后就提着裙子往外走。
白德重深究赌坊一案已经将近半月,每日天亮就会赶到廷尉府,日落方归。赌坊的事情查得很顺利,可有一大笔黑账,始终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
李怀玉进去的时候,白老头子正愁眉苦脸地对着账,听见动静,他抬头皱眉道:“正忙的时候,你来干什么?”
“奉君上之命,来给爹送一盅汤。”她道。
汤?白德重叹息,放了账本揉着额头道:“为父现在喝不下。”
“要是别人的汤,爹爹肯定喝不下,但君上送的不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怀玉道:“您打开看看?”
疑惑地看她一眼,白德重伸手,掀开了那很是硕大的汤盅子,没瞧见汤,倒是看见一卷儿纸塞在里头。
“这……”伸手拿出来看了看,白德重一惊。
誊抄的一张京都巡防布置安排,上头的日子是七月十八,白家两个不肖子入狱当日,负责长安街一带的人是蒋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