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他!管他三七二十一,总不能让长公主死了都还背着那么多罪名!
然而,看了一眼那被随意扔在了桌上的供词,韩霄闭了嘴。
不会有人相信的,就算他替丹阳伸冤。写他百八十张供词,也一样会像这两张纸一样,被随意放在这里,当个没有说服力的胡言乱语。
颓然地低下头,他苦笑道:“微臣觉得公主是个好人。”
江玄瑾皱起了眉,李怀麟对这个答案显然也很是不满意:“这里没有外人,大人为何不愿直说?”
韩霄没再吭声,旁边的云岚清却是上前一步,看着江玄瑾道:“君上亲自定下公主的罪名,亲笔写的罪状,亲手送的毒酒。如今还问我二人这个问题,不觉得荒谬吗?”
要杀她的是他,他已经认定丹阳长公主是个穷凶极恶罪该万死之人,就算他们说再多好话也无用,那又何必问呢?
江玄瑾低头沉默片刻,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并不是针对她。”
换做任何一个人,只要证据确凿,又犯的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他一样会亲笔写罪状,亲手送毒酒。
这话云岚清和韩霄显然是不信的,云岚清拱手道:“君上若当真心有疑惑,不如认真再将司马丞相的案子查一查。司马丞相并非长公主所杀,这一点,您权且可以当做我二人当初拥护长公主的原因之一。”
说罢,又朝李怀麟行礼:“韩大人今日行为鲁莽,臣愿带他下去领罚。”
李怀麟皱眉看了这两人良久,点了点头。
云岚清带着韩霄离开了,御书房里就剩了两个人。
“君上。”李怀麟问了一句,“您是不是怀疑皇姐是冤枉的?”
江玄瑾摇头不语。
本是很清晰的一件命案,可因为桌上那两张状纸,好像又起了些雾。
他方才说结案没必要追究是假的,只是为了稳住厉奉行罢了。丹阳曾是他的学生,又曾与他斗过多年。她的死有疑窦,他必定会查。
只是,韩霄和云岚清那些人,恐怕暂时是不会对他说真话的了。
收敛心神,他转了话头朝李怀麟道:“臣即将娶亲,下月二十一前后,还望陛下提前准个假。”
李怀麟本还在细想皇姐的事情,一听这话,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君上要成亲?!”
“是。”
“哪家的姑娘这般厉害,竟能让君上有了成家的心思?”李怀麟又喜又好奇。
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总没个正经的脸,江玄瑾下意识地摇头:“她不厉害,至多也就嘴皮子厉害。”
想了想,又补一句:“胆子也大得很厉害。”
李怀麟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天上简直要下红雨了。
这种提起人来墨眸里泛光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啊?他认识了快八年的紫阳君,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吗?
“听君上这么一说,那成亲的时候,朕定然是要去看看的了。”李怀麟笑道,“先恭喜君上。”
“多谢陛下。”江玄瑾拱手,看了看沙漏,神色微微凝重,“要是无别事,臣就先出宫了,还有事尚未办妥。”
“好。”李怀麟颔首。
将桌上的供词细细折好放进怀里,江玄瑾大步离开了皇宫,直奔白府。
白德重今日事务繁忙,一直未曾回府,他到的时候,出来迎接的依旧是白孟氏。
“君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白孟氏看见他就喜上眉梢,“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对璇玑有什么嘱咐?”
看了看她身边,只有白二小姐端正大方地朝他行礼,江玄瑾有些疑惑:“白四小姐何在?”
白孟氏一愣,接着表情就有些古怪:“君上找她做什么?”
竟然这样问?江玄瑾微微疑惑:“她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吗?”
以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不是该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她要嫁给紫阳君了?这白家夫人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君上!”不等白孟氏开口,灵秀就冲破门口家奴的阻拦,扑跪在他面前,“君上快救救我家小姐!”
声音凄厉,喊得几乎破了音,抬起头来,一双眼也是又红又肿。
江玄瑾震了震,心里那种突然一紧的感觉又来了。
“放肆!”白孟氏急急让人把灵秀拖下去,“君上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拉下去掌嘴!”
几个家奴动作麻利地就来抓人,江玄瑾低喝一声:“慢着!”
白孟氏一惊:“君上?”
走到灵秀面前,江玄瑾问:“怎么回事?”
灵秀一边哽咽,一边指着白孟氏母女二人:“奴婢方才领命去别处送东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小姐被她们打了个半死,关在了柴房里,浑身都是血!奴婢想进去看看,她们反手就把门给锁了!”
瞳孔一缩,江玄瑾侧眼看了看旁边这两个人。
白孟氏压根没反应过来,她知道紫阳君和白珠玑认识,上回两人也是一道回的府。但怎么看这两人也不可能有什么深一层的关系,毕竟这可是紫阳君!
但眼下这是怎么了?就因为个丫鬟的恶状,紫阳君竟然用这种又冷又尖锐的眼神看她?
白孟氏满眼茫然,腿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