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珣看着苗禄觉将卷宗取走, 与其他的四位寺丞商议之后,提笔又补, 最终才又拿来给墨珣看。
墨珣看着再次被苗禄觉放在自己案上的卷宗——苗禄觉仍是觉得墨珣写的“斩监候”量刑太重,改成与蔡炎恩判定的一样:徒刑两年,流放三千里。
量刑,既然允许有批注, 那也就允许有不同的意见。
按大周律,强|奸罪是该杀头的。判个斩监候,也不过就是死缓罢了, 等到了秋天还是得死的。
墨珣猜测这个“徒刑两年,流放三千里”是给了年太尉面子,这才判轻了点儿。
不过,这也比当时苗禄觉写的那个什么赔钱强多了。
而且其他的四位大理寺丞全都签了名,如果不是他多看了一眼,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
墨珣虽然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性格,但不知怎么就是觉得有点儿后怕。
身为朝廷命官,却没能做到为民请命, 那做这个朝廷命官还有什么意思呢?
难不成……只是为了钱和权吗?
墨珣并不否认钱和权的重要性,但人生的总该有点别的什么追求吧?
他身为一个道修,遇上天材地宝也会心动,遇见上品法器法宝也会想要……但他最大的追求还是渡劫成仙啊!
果然……凡人就是凡人。
墨珣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苗禄觉的意思, 却也不打算改自己的量刑。反正他的备注写在一边,
反正大理寺丞有六个, 五个都说要“徒刑两年,流放三千里”,他的那个“斩监候”怕是要被少数服从多数了。
所以他改不改注词,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不过……
墨珣看着苗禄觉将卷宗取走以后,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是“徒刑两年,流放三千里”呢?
强|奸罪本就是死刑,蔡炎恩以前是大理寺少卿,没理由会不知道这点。
墨珣仔细想了一下,究竟是什么罪会给判徒两年,流放三千里的……
难道是……和|奸?
可是,和|奸是应该是徒刑一年半啊。
墨珣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实在是想不明白蔡炎恩到底是怎么个打算。而其他的大理寺丞是不是又得了什么消息,这才全都改判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有他的注释和签章在,他也算是努力过了。
大理寺不在皇城里,墨珣下衙之后也无法再与越国公一道回府了。就是每日还需要进宫早朝,而他上早朝时所站的位置也比原先更前了一些,离宣和帝的龙椅更近了,但还是在殿外候着。等到散朝了之后,再乘马车回到大理寺处理公务。
到了下衙时间,墨珣也不需要再回到皇城内,从大理寺出来之后直接乘马车回越国公府就是。
墨珣回府的时辰比越国公还晚上一些,等他进了饭厅,全家都已经在等他了。
墨珣先是告罪,之后才入座。
紧接着就是越国公开始说话了,说着说着便把话题绕到了墨珣身上。“习不习惯”之类的,早在墨珣初入大理寺的时候,越国公就已经问过一遍了。
说到底,也没什么好不习惯的,反正都要有这么一遭。
墨珣这就说起了自己今日在大理寺遇上的案子。
其实也就是当个配饭的谈资罢了。
待说到穆孺其的案子,墨珣便也问起了越国公,这个穆孺其到底跟年太尉是什么关系。
苗禄觉说的语焉不详,“年太尉的人”这句话太过宽泛,墨珣确实想不出来。
就跟以前那个胡鑫燧一样,墨珣在国子监与他起了争执,那会儿不也说他是畅贵君的表亲,可最后也是什么都没发生啊,胡鑫燧也还是被按着过来道歉了。
“应该是年太尉夫郎家那边的吧。”越国公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姓“穆”,那就应该是了。
墨珣也听不出是个什么亲戚,倒也不再管了。反正他按着大周律法办事,总错不了的。
“不过大理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越国公听了墨珣的话,觉得实在不妥。大理寺丞是个要职,如果都这样投机取巧,那必定会有不少冤假错案发生。
墨珣一听到越国公这么问,猛地想起越国公是御史副丞,而大理寺正受御史台监管。一时间倒有些尴尬,“也不单单是大理寺,无论在哪个衙门安逸久了,都会出现这种得过且过的状况。”
墨珣本来是不打算再说的,只想让越国公自己去想,但转念一想,他们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今日苗大人闹这么一出,也不知是因为实在不满我的行为,还是刻意想透露给我知道的。”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算是在越国公面前透了风声了,日后,墨珣如果再公务上被人构陷出了什么差错,想来也应该有办法脱身才是。
越国公见墨珣现在说起苗禄觉来既没有义愤填膺,也不会洋洋自得,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你这个案子……”越国公刚才听墨珣说起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得很,待稍作思考之后,便摇摇头,“恐怕会撤案。”
“从怀阳府尹那儿告到大理寺,还能撤案?!”
在墨珣看来,这个案子要撤早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