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少爷了,至于外人,知道墨珣住在越国公府里就行了,也没人敢不长眼地招惹墨珣。
等到后来赵泽林提议说要办的时候,越国公反而觉得没必要。毕竟他们在建州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倒不如日后上京再大请特请。赵泽林虽然知道越国公的想法可行,但认亲宴毕竟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更何况,他们这么一直拖着不办,也不知道伦家那边会不会胡思乱想。
越国公反而觉得墨珣一家子都不是那种会钻牛角尖的人,只要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伦沄岚肯定是能理解的。但越国公怎么说都是个汉子,伦沄岚一个哥儿还是丧偶的,这事儿只能由赵泽林去说。
赵泽林解释给伦沄岚听的时候还细细打量了伦沄岚的表情,见他是真的能理解,并不因为无可奈何才认下的,心中对伦沄岚又高看了几分。只觉得一个乡下哥儿能这般明事理已经不容易了,其他的小性子都可以忽略掉。
墨珣就更不用说了,他认不认亲与别人有什么相干?自己心里清楚就成了。
新学期的课程比起去年的来说更为繁冗,再加上今年八月又有乡试,户外的课业便被缩减了不少。与上学年的不同,此时的先生所授内容更针对科举考试。每月均有一场大考,然而考试内容则由各科的先生出题。
秋闱仍是在建州的贡院里考,谢建阳虽兼任了书院的山长,但他的本职却是省学政,需要监考乡试。考题虽是由翰林院所出,但他毕竟是最早拿到考题的人。为了避嫌,谢建阳除了上下衙之外,早早就开始闭门谢客,也不怎么外出了。
因为上学年墨珣所有课业均得了“优”,也使得所有人都知道书院里有这么一个生员。武生那边也要准备乡试,整个演武场基本都成了武生的天下,文生虽然户外课程变少,但也并不是没有,偶尔碰上了,文生还得给武生们让道。
自打去年刘益民的事出了之后,文、武生两边很少有交流,大家都是能避就避,彼此之间隔了有三尺才算安全距离。
墨珣则是被教头抓出来当典型,夸了太多回,夸到直接就引起了武生的好奇心。
人的好奇心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这就直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俗成”,使得武生中有人趁着墨珣上“五射”课时,主动上前与他攀谈起来。
“喂,墨珣。”一名武生隔着围栏对着墨珣喊了一嗓子。
墨珣只等这一箭射出后,才偏过头去看他。指名道姓地喊,不认也不行,“有事吗?”
“我叫姜伟平。”
墨珣点点头,等对方继续说。
“我听吴教头说你箭术超绝,我俩比试比试?”
姜伟平话音刚落,就得了吴教头一声怒吼,“姜伟平你干什么!”这么边吼,吴教头边快步走了过来。虽然有围栏拦着,但墨珣年纪实在太小,吴教头也担心会出事。再说了,刘益民的例子还摆在前头呢,武生那动起手来根本不分轻重的。
“你不是说墨珣能百步穿杨、没金铩羽的吗!”姜伟平与墨珣说话时,语气还软些,一对上吴教头,那就是扯着嗓子喊上了。
吴教头走过来,手上握着教鞭,朝着围栏甩了一鞭子,“放屁,我何时说过这等浑话!”吴教头与姜伟平大眼瞪小眼了一阵,“我说的是‘百发百中、弦无虚发’!”
“不一样吗!”姜伟平又喊了一声。
吴教头气急,要不是有围栏当着,他这就一个飞脚踹过去了。“叫你不好好念书!这四个词除了都有个‘百’字还有哪里是一样的!”
墨珣听得无语得很,吴教头和姜伟平仿佛在笔试谁的嗓门更大一样,一声比一声响。
“武生那边好像是要求回话时声音嘹亮。”乔离跟着凑了过来,为墨珣答疑解惑。
那边又吵吵了几句,吴教头才问姜伟平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就想跟墨珣比比箭术吗!”
“你一个武生跟文生比什么箭术,滚去练你的箭!”吴教头简直被姜伟平的逻辑折服了,不过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的问题,因为想激励一下武生这边,所以刻意夸大了墨珣的能力。就想让武生知道一下墨珣身为一个文生仍是箭术超群,能胜过他们,让他们有种危机感。却不料反倒激起了姜伟平的好胜心,这就上来要与墨珣比试。
墨珣没吭声,如果吴教头亲自开口,那他就是跟姜伟平比一比也没什么。但姜伟平自己来邀,他就大可拒绝了。毕竟今日有个姜伟平,明日也会来个张伟平。
“我不去,我就要比。”
“那你倒是问问墨珣愿不愿意跟你比。”这么说着,吴教头就转过身轻微冲墨珣摇了摇头。
墨珣倒是心领神会,但怎么说都不能把锅盖到自己身上。这么想着,墨珣干脆看向姜伟平,见他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表情,便开口道:“若是吴教头同意了,我就与你比。”
吴教头显然没料到墨珣会这么说,但这样也没什么,便转身叉起腰来对姜伟平说:“我不同意!你赶紧滚蛋。”
“老吴你怎么回事啊,夸墨珣的人是你,现在不让比的也是你?莫不是墨珣本领不咋地,你怕他跟我比试之后露了馅?”姜伟平气急败坏,这就抓着围栏准备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