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进行,一旁的方振兴越发站不住了。他本就是无凭无据信口胡说的,一开始他就注意到墨珣了。墨珣在一众考生之后虽然不是最矮的,但给人的感觉却最小。他原以为墨珣只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第二场考试还能见着墨珣。后来方振兴便多番打听,这知道墨珣是那个伦举人的亲属,又知道了他的岁数。若墨珣是什么书香门第出来的考生倒也罢了,可偏偏不是啊,再加上这第三场,墨珣竟还在,而且座位还比较靠前,这就不太合理了。
方振兴整场考试都在注意墨珣的举动,见他只瞟了一眼题板上的字便立刻低头奋笔疾书,那摆明就是事先知道考题的架势了。
现下,方振兴见考官检查过墨珣了,根本看不出问题,立刻就慌了。他随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上前对着知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无非就是墨珣年纪太小,竟能过五关斩六将考到第三场,摆明了就是有问题。
墨珣起初还以为他有什么高见,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墨珣站在正中间,面对着一众考生,满脸皆是无奈。骂又骂不得了,打也打不了,害他白白站了大半个下午。
“这么说,你并未亲眼见到墨珣作弊?”知县明显是脑子还算正常,直接就从方振兴的话里找到了关键点。
方振兴让知县这么一问,一下懵了。他从第二场就开始观察墨珣了,知道墨珣一搁笔便是在检查卷子,随后就要交卷了。于是他一时情急,便慌忙举了手。“这……这……”方振兴此时也想不出词来,但随意污蔑别的考生,轻则取消本次考试资格,重则五年之内不准再考。他本来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五年内不能考试……方振兴不敢再往下想,只眼睛一闭,一咬牙,又开始满嘴胡诌起来,“大人,适才开考时,我见他只扫了一眼考题便低头作答,像是早早便得了考题,显然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了!”
“噢?”知县提高了声调,“那你呢?”知县转而看向墨珣,“可有解释?”
墨珣一脸的莫名,他有什么可解释的?没作弊啊,就看一眼就记得考题了呗。“我,我记性好啊。”
“你当自己是神童吗?!”有些考题还那么长。或许是“神童”二字触到了方振兴的逆鳞,他一急,抢在知县说话前开了口。等反应过来,立刻看到知县脸色不是很好,满脸的不赞同。
墨珣眨眨眼,也不吱声了,只等着知县裁决。
知县看着方振兴的眼睛眯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方振兴竟是满头大汗。
考生中便有人提议,不若就随意取来一本书,让墨珣看一眼而后背诵。若是墨珣背得出,那便是这方振兴冤枉了他;若是墨珣背不出……
“背不出又当如何?”伦素程有些晃晃悠悠地站出来,“且不说墨珣年纪尚小,就单单此时这状况。”他强行定住心神,看了看周围这些人,不乏有些面上露出“看好戏”神情之流,“若是他一时着急,记不住不也正常得很?”
知县倒没搭理伦素程,只盯着墨珣问道:“你当如何?”
墨珣从知县的语气和神态中并没有看出什么对自己不利,便又拱拱手,点了点头,“在下愿意一试。”
知县点了点头,招来副考官,两人商议了一番后,便由知县在纸上写道:“行不可不孰。不孰,如赴深溪,虽悔无及。君子计行虑义,小人计行其利、乃不利。有知不利之利者,则可与言理矣。1”写完后,交给衙役,让他举着给一众考生看。
方振兴或许是怕墨珣多看几眼真能记住,衙役刚举起来,方振兴便忙直言道:“可以了,他当时也就扫了这么一眼罢了!”
考生中有人“咦”了一声,“我都还没读完呢,方考生可莫要欺人年少。”
方振兴脸上一阵红白,最后也只梗着脖子说:“他本就只瞧了那么一眼,凭什么当时记得住,现下不行?”刚才说话的人是谁他也找不到了,只对着考场随意说道:“你没读完,不代表他读不完。说不准人家真是神童呢!”方振兴那个语气简直是在打了在场许多人的脸,如果是平时,他恐怕不会顾虑那么多,但现在,只有证明了墨珣作弊,他才能继续考试。
知县所写的内容,方振兴也没看清,只扫了一眼,知道是个不短的句子。
墨珣朝着刚才帮腔的考生鞠了个躬,便张嘴将知县写的内容吟诵了出来。因为与安秀才交换做过“先生”,墨珣念起书来也讲究韵律,再加上他吐字清晰,让在座的众人哪怕刚才没看清,现在也听清了内容。
小人计划行事盼望得利,但结果反而不利。
这话说出来就像是正面打了方振兴的脸一样,能进到第三场考试,他不可能听不懂。
方振兴张张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让墨珣狠狠扇了一巴掌。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半晌也发不出声来。知县大人写了这么一段话,显然是不相信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了。他此番在知县面前信口开河必定已经给知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而知县完全可以判他一个扰乱考场的罪名,到时候就不止是剥夺了考试资格,很可能还得下大狱……方振兴越想越怕,最后竟是两眼一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墨珣看着方振兴的作为,颇有些哭笑不得,总觉得自己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