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做姐的不想着法子减轻家里负担,那还是个人吗?
赵红再怎么心疼女儿,一旦涉及到儿子那也是要靠边的。刘老太和她分析得很清楚:双喜这孩子,没有那个做人上人的命,趁早把心思歇了。这些年,咱们也对得住她!有在她身上瞎琢磨的功夫,还不如多省点钱给住根,让他吃好喝好点儿,别把人都给饿偻了,学习学习不行,工作工作也不行。将来咱们几个女人,还不是得靠他风光享福吗?
就这样,一个原本娇养着的姑娘褪去了曾经优越生活而养成的水色,和其他普普通通的乡下女孩儿似乎也没什么分别了。这个落差折磨了刘双喜很久,她看出来刘家人是不会再给她什么帮助了,便决定破釜沉舟,来刘金玲这里最后再试一试。这次来并不是刘老太的主意,她编造了几个并不高明的理由,把两边都给骗住了。
刘金玲现在再怎么落魄,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比刘家那几个强。
再说了,即便没碰着也没什么关系。她往后这日子再坏还能更坏到哪儿去吗?不能!所以还有啥不来的理由呢?
刘金玲被刘双喜的话说得一愣,一向能言善道的她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侄女儿。
刘双喜咬住嘴唇,竭力克制着内心翻滚着的这些想法,挤出一个带着点渴求热切的笑:“大姑,你这里忙不忙?好些时没见着你了,我怪欠你的!”
刘金玲听出了刘双喜的潜台词,笑着说:“不忙不忙,你多住几天,正好你冬枝儿妹也在,你俩好好亲香亲香!她去你春枝儿姐那了,估摸着晚上才回来呢。”
听见冬枝儿居然也在,刘双喜的脸色顿时僵了降,但很快就又挤出笑容:“那真好,我也可欠她了呢!”
刘金玲见刘双喜着实憔悴了不少,既心疼又唏嘘,忙招呼她先做着好好休息休息,自己去厨下忙开了。由于刘双喜来得突然,刘金玲没来得及去准备菜,只好用家里现有的食材准备。好在程冬至带回来的不止红薯,还有许多其他东西,刘金玲的厨艺本来就高超,没多久就麻利地端上了热乎乎的几样吃食,热情地不住地劝刘双喜多吃点儿。
“你大姑这儿就和你自个儿家似的,别拘着,多吃点!”
刘双喜本不想露出八辈子没吃饱的馋相,可眼前的饭菜实在是太诱人了,渐渐的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筷子,几乎整张脸闷在了饭碗里,狼吞虎咽的。不但就着菜狠扒下了两大海碗苞米饭,还把几个豌豆面儿馍全沾着汤吃了。那可是结实得不行的豌豆面儿馍啊,成年男人都要嚼好久才能咽下去的实心子馍馍!
刘金玲看得心惊胆战的,心疼不已地看着刘双喜,这孩子,得是遭了多少罪哇?
眼见着刘双喜快要把桌上的东西吃尽了,刘金玲果断地起身去厨下又炒了一盘子鸡蛋,蒸了几个饼,拿到了刘双喜面前。这孩子吃不吃得下去是一回事,她这个做大姑的,咋说也不能叫侄女儿来吃的第一顿饭就见底儿了,回去要是让弟媳知道了岂不是心里头会有想法?
刘金玲一边看着刘双喜吃,一边和她聊着天,说着些家里的近况。就在刘双喜吃得浑身是汗的时候,门开了,程冬至回来了。
“你今儿咋回这么早哇!”刘金玲惊喜不已。
“大姐家里来客了,我看坐不下就先回来了。这是?”
不是她有意让对方出丑,实在是太长时间没见了,再加上对方的变化有点大,她一下子没想起来这号人物。
刘双喜顿了顿,笑:“是我,我是你双喜姐!好些年没见了,你都认不出来我了。”
程冬至恍然大悟,笑着说:“原来是双喜姐啊,是好长时间没见了,姥她身体还康健不?”
“挺好的,就是后槽牙有些松,其他啥毛病都没有,硬硬朗朗的。”
两人都是成年人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寒暄起来不至于冷场,气氛乍一看倒也还算融洽正常。
刘双喜一边回答程冬至的问题,一边不住地朝程冬至身上打量,越看心里头越酸涩苦楚。
她自认为自己的“苗儿”不比程冬至的差,可现在两个人这样面对面地坐着,简直就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把她的憔悴和寒酸衬托得无比生动明显。
程冬至扎了个马尾辫,身上穿着一套颜色不甚显眼但是做工很结实细致的袄裤,一看就知道是好料子。这些也就算了,最让刘双喜嫉妒的还属她的皮肤,白白嫩嫩的,尤其是那一双手!
不仅手看着精致白皙,指甲修剪得齐齐整整,连指甲盖儿都是莹润的,一点脏污劈裂都没有。这一看就是从来不咋做重活儿的,说不定连碗都不洗,大姑还说她去乡下开荒受苦了,屁!开荒受苦的人能有这么一双嫩手?
其实这一点是刘双喜冤枉程冬至了,她在角上干活儿虽少,却也是会做辛苦活儿的,之所以皮肤保养得这么好是因为继承了王卫国的白嫩基因,再加上每天都会注意用清洁保湿和防晒,时不时涂系统特制高级护肤品,偶尔得空了还会做个全身护理,才会有这种效果。
刘双喜在打量程冬至的时候,程冬至也下意识地打量了起了她。
以前她对这个表姐的印象不算很好,现在忽然看到她这个样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