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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入秋,角上的树木基本都开始枯叶掉叶了, 可地上的野草还是很蓬勃的, 故而看起来并不太萧瑟, 反而有种烂漫的野趣与热闹。

起初, 赵敬伦来角上是为了黄金薯,可一圈逛下来,他的注意重点顿时被分散了, 激动无比地用略夸张的口气夸赞着整个角,以及程冬至他们这些开荒团的成员。

“真是了不起!这个角以前本来是个放羊的好地方, 后来因为管理不当,再加上毫无节制的过度放牧, 使这一片儿都变成了荒地, 没想到还有恢复成这样的一天, 你们真的付出了不少心血和汗水啊。”

程冬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并没有流露到脸上来,而是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仿佛就是顺口那么一问:“咋,赵大哥以前也来过角上?”

“没来过, 有认识的朋友以前在这里放过羊, 他和我提起过这里。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儿了。”赵敬伦感慨道。

程冬至这才放下心来:“其实,咱们能做的也有限,主要还是这望天角自个儿争气啊。一块地能种多少庄稼,能放多少牛羊那都是有定数的,超过了这个线, 地遭不住,可不就荒了么。土地是最顽强的东西,这人和羊一走,给了它时间修生养息,也用不着额外做啥,不去妨碍它就能慢慢恢复了。要不然,咱们祖祖辈辈怎么能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至今呢?”

赵敬伦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要不是顾忌到程冬至是个女孩子,他都要伸出手来用力握住她的手了:“你的想法我十分赞成!不容易,现在能有你这样想法的人不多了,你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

程冬至起初还以为他是在捧自己,毕竟这个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常识。然而转念一想,现在的主旋律可不是这些大自然的客观规律,而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她这个年纪说出来是有些不一样。

于是,程冬至嘿嘿一笑,和赵敬伦商业互吹了起来:“哪里哪里,这都是我个人微不足道的落后见识,赵大哥不笑话我就好,你真是一个随和好说话的人啊!”

“不落后不落后,其实你说的才是正确的,只可惜……”赵敬伦摇摇头,转移了话题:“你们来这边岛上,什么都没做,它就自己恢复成了这样吗?”

程冬至不知道赵敬伦对原来的角到底有多少了解,便半真半假地说:“那肯定不能啊,别的不说,我们住的周围那一块儿地,是我们辛辛苦苦一篓子一铁锹拿土填上的。土层太薄了,啥都种不好,得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才能处理其他问题嘛。”

赵敬伦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自己填土?”

“可不是吗?日以继夜的,填了差不多快一年多,才稍微把那块地给铺厚了一点儿。这个基础一打好,野草灌木啥的就立住了,再往后头刮风下雨啥的也容易固住水土了,渐渐的周边儿的土地就受影响越滚越厚实了,也肯长庄稼了。”程冬至故意把话说的很模糊,不叫对方抓住什么错。

赵敬伦这下子连男女有别都彻底忘记了,紧紧地唰地一下子握住了程冬至的手:“这个法子是谁想出来的?”

“是我们大家一起讨论出来的法子,不是谁个人的想法,而是大家智慧的结晶。”程冬至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

“真好,真好……”赵敬伦喃喃着,不住地嘟囔着一些程冬至听不懂的话。

俩人走着走着,来到了新开出来的薯田边儿上。

由于这次种的黄金薯和多薯王比较多,角上的野兔太泛滥,所以薯田的四周不但竖起了稳固坚实的栅栏,还在栅栏附近密密麻麻地布下了很多的套笼儿。

这些套笼儿可谓是一举两得。既防止了野兔糟蹋薯田,又省去了不少大家抓兔子的工夫——不信,随便去往栅栏边上走走,随随便便就能提溜出来几只肥兔子,和鱼塘边儿上的捕捞网似的。一般大的才留着,遇到小的就给顺手丢回去,那些小灰团子得了自由,很快就唰地一下像一道光似的就消失在草丛里了。

对于程冬至来说,这些套笼还有第三个功能,那就是大概估摸角上兔子的数量。要是哪天套笼里的兔子少了,她就去看看外面的野草的情况,然后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实施不同的措施,帮助野兔的数目恢复。不过暂时角上还没遇到过这个情况,一是他们捉兔子的频率和力度保持得很恰好,既不让草地有太大的压力,也不让野兔群遭受灭顶之灾,维持着一个还算不错的生态平衡。

程冬至走了一小圈儿,很快就拎出来几只肥溜溜的大兔子,对赵敬伦说:“今天吃烧兔子!”

赵敬伦也算是来了好几天见过世面了,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目瞪口呆,而是很羡慕又含羞地问:“我能去别的套笼拿几只兔子吗?”

“能啊,想吃就随便拿,这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你准备做啥呢?”

“做包子。”

“包子?”

赵敬伦叫程冬至把兔子先放回木屋去,然后领着她背着俩大背篓走了差不多一里多路,来到了一个小水洼的旁边。他指着水旁的一大丛紫中带绿的植物对程冬至说:“这个是我昨天发现的,叫水叶子菜,最是爽口清香,用来和兔子肉一起做包子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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