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送完礼物,心满意足地招呼兄弟们回家。绮芳只好把三个盒子像摞盘子一样在胸前摞成一竖排,颤颤巍巍捧回家。这造型没法不高调,把在天井里收拾桌子的家人的目光都吸引了。
长辈们想着要给小辈们留空间,尽管很想看看盒子里的东西,没开口问。余凌峰性格跳脱,刚刚又被三虎吊足了胃口,没控制住好奇,上前拿起一个盒子,“芳芳,三哥就看一眼哈,就一眼,这大月亮,三哥会不会被闪瞎……”
那声“眼”没出口,被喷嚏给阻断,手里的盒子脱手,落地之前被余凌岳给接住,好悬,小金珍贵的礼物差点摔成碎渣。
余凌岳毕竟是行家,仔细闻了闻盒子中的小曲,专业点评道:“发酵和成分的比例恰到好处,小金可以出徒了。”
其它盒子的东西不用猜,全家人都乐不可支,这孩子送了三块酒曲给绮芳,真有意思。
余友渔摇着扇子一脸憧憬,“我是不是马上要喝到金家酒了?哎呦,十几年没喝上,有时候做梦都馋醒了。我最后见到金家酒还是在集古村老太爷家的桂花树底下,老头当宝贝一样,每回都数着滴数喝,这样也架不住喝,早喝没了。”
季秀珍替小金着急,“到底是金家人,有天赋。酒曲这么短时间小金就能做得这么好,那本书剩下的部分如果能尽快找到就好了,将来指不定能取得怎样的成就呢。”
季秀梅逗绮芳,“芳芳,小金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有眼光的姑娘很多,小心让人给抢跑了,你们俩的婚事你什么时候点头?”
“我累了,先上楼了。”绮芳捧着盒子转身就往楼上走。
“我们芳芳害羞了。”家人都在笑。
绮芳最后还是没逃过母后大人的睡前谈心,彭家荣敲了敲女儿的屋门,看女儿手里的书连封皮都没翻,会意地笑笑:“妈睡不着,过来跟你聊聊。”
绮芳让母亲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自己搬了把小板凳坐下,把头靠在母亲的膝上,两人静坐片刻,卧室的气氛静谧温馨。
彭家荣摸了摸女儿柔顺发亮的黑发,柔声道:“小金没送你那什么火油钻,你心
里别有想法。”
绮芳赶紧摇头,“哪有,他要是真给了,我都不敢收。”
女儿她了解,不是那种爱虚荣的人,彭家荣笑笑:“小金啊,别看受了这么多苦,其实这孩子最实在不过,在他心里这酒曲是比火油钻珍贵上一万倍的东西,把自己最在乎的东西给了你,说明在他心中你是她最看重的人。”
绮芳脸颊蹭了蹭母亲膝头,她当然知道酒曲在金镰侃心中的位置,也明白他的心意,只是这心意实在是……“别出心裁”。
彭家荣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语重心长道:“女人啊,找另一半一定要擦亮眼,当然男人也是如此,你大伯母就是典型的例子。你看看佘庆丰,口蜜腹剑,蛇蝎心肠,如果你是那种头脑发热的小姑娘,这次说不定就被他骗了去,到时真办下傻事,后果妈都不敢想。好在你自从受了伤,成长了不少,妈现在对你很放心,如果再找个好归宿,妈这心就彻底放下了。”
绮芳静静听着,回味这书中世界的前前后后,心中感慨良多,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一句也说不出口。
屋外求偶的蛙鸣撕破静夜,彭家荣懂得适可而止,女儿还小,有的是时间体会和感悟这些情情爱爱,他们只要看着就好。
窗户开着,窗下种来防蚊的艾草的清香飘进了屋子,绮芳盯着蚊帐的帐顶,陷入沉思,这段时间忙忙碌碌,她很少静下心想到以后,想到她和金镰侃之间要怎么发展。
对于金镰侃,刚认识时她用书中的行为反推他的为人,太过武断。有句话说得很对,从生活中来,到生活中去。这段时间的相处,看得很清,生活中的金镰侃,挑食、毒舌,还幼稚,但同时他也专注、聪明又单纯。
金镰侃是极端,但极端的人也纯粹,爱和恨都彻底,毫无保留,用另一个词来形容,他是一个拥有赤子之心的人,这样的人在物欲横流的后世凤毛麟角。起码在以前她的那些追求者中她就没发现有人有着同样的品质,他们都过早的成熟,想要她显赫的家世给自己未来的事业助力,想要她的美貌彰显自己的虚荣心,很少有人只为了她这个人,单纯的只为她的人。
寝室卧谈时,开玩笑对室友说过
自己的择偶标准,说想要找个忠犬小狼狗,没想到在异世界发现了金镰侃这只阴郁型小狼狗。
绮芳的笑眼在暗室闪出火油钻般的光亮,这只小狼狗不仅阴郁,还携带爱发神经的哈士奇基因。
早着呢,金镰侃的忠犬之路阻且长。
说回佘庆丰,因为受伤行动不便,别说再出门,连地都下不去,趴在床上一连趴了好几天。夏天天热,伤口好得慢,又疼又痒,难受极了。
外表的伤总能愈合,但是受伤的自尊心,那道疤已经刻到心口,想要恢复如初,很难。心中有苦难言,再不复往日的光鲜自信,胡子拉碴,满脸烦躁。
佘建国出差半个月才回到家,边帮儿子上药,边恶狠狠地骂道:“龙城里敢这么嚣张对你的,除了金家小子没有别人。你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