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是那日来接亲的少年将军。
他骇了一骇,疑心李偃派李麟来知会什么事,但又疑惑,怎会派座下大将军前来,莫非是什么要紧事?他忐忑不安地出去迎,瞧见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偃非常不满,蹙眉道:“汝乃岳丈,何故跪我?”
叶邱平半尴不尬地一笑,讪讪起了身,只念道:“王上因何前来?”
“莫问,照做就是。”
……
而谨姝此时全然不知个中曲折,只是内心无比坚定地觉得,她需要做些什么。
大约,活过一世,这一世便是赚来的,做事也没什么顾忌了。
前世里,她活了二十几岁,到末了也没几日舒心日子,到头来参与卖了刘郅的江山,痛快了一时,那一时是真痛快,痛快到叫她怀疑,人生的前二十几载,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憋屈成这个样子,明明有时候……可以不必忍耐的。
遗憾吗?
自然是遗憾的。
谨姝本就不是压抑的性子,而今仿似更放得开些了。
她知她今日所为必然会触怒李偃,他可以把鱼符给她,但那好似就是前世刘郅爱赐的贵重玩意儿,不可以损坏了,不可以轻易拿出来用,那是恩赐,是荣宠,不是个寻常的叫你拿来用的物件。
但她已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一世她择定了他,必然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任何可能阻碍他问鼎中原的障碍。
至于到时该怎么给李偃解释,她还没想好。
撒娇卖个软?
他好像挺吃这一套的。
如果他盛怒呢?
他会吗?
其实她也不知,他对她究竟有多少情分。
她满心糟乱地思索着。
实在不行……她甩掉一脑子的官司,定下心神。
管它的,爱怎样怎样吧,大不了他休了她去。
天大地大,她去做乞丐,她又不是没做过?她去庵子当庵姑,她又不是没见过?
三千人马,怕目标太大引起注意,换做商人、信使、大户侍卫等打扮,兵分了六路,一路走官道,疾驰而行,其余五路亦是全速赶路,六路兵马在江北和江东交界汇合,短暂休整后一触即离,人员混合后换路线而行,绕道江南,从后方直接穿插到刘郅所在的云县。
这些只是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阻碍,谨姝出于谨慎为之,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引起人注意,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盯上,亦不知郑氏和郑鸣凰会否有所动作,更不知自己这样全速赶路,会不会惊动刘郅亦或是远在郢台的宇文疾。
她不想横生事端,她托大领了兵,不过是仗着前世在刘郅身边呆的久,了解他些许,如果旁的事,她不见得能处理,三千兵马看似很多,但她亦知道,一个将领指挥得当与不得当的效用将会是截然不同的。
否则前世里,刘郅因何失了天下?
队伍行进了半月,终于在一个上午临近了云县,她在日前已去书一封给了山南,这时应已收到了。
谨姝在杨通杨选的地界里趟了一圈,又在刘郅的地盘踩了一脚,想必两方都知道地盘里来了一行不速之客,但谨姝隐去了特征,应当一时也看不出是李偃麾下的兵。
且三千兵马,并不足以引起恐慌,多半知道了也是先静观其变。
这晚一行人在云县外的山脚安营扎寨了,谨姝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在拿羊皮制的精绘地图在看。
吕安满目愁容,心想好家伙,这小夫人心思竟是比李麟和朱婴将军要缜密许多,人难得也沉稳不慌不忙,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若是生成个男子,这乱世之中,想必也是个风云人物。
原以为一路上必然是自己谋划,事实确实他一句也插不上嘴,谨姝实在是想法太周全了,他驳不动,只能唯命是从。
他愁就愁在,他隐隐觉得这样不妥,不说胜或者败,单单让小夫人涉险,他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主公去砍的。
可他是个耿直又忠心的人,见了鱼符如见主公,自然亦不敢违抗,是以这会儿纠结的肠子都要打结了。
谨姝却没顾得上瞧他纠结的恨不得当场毙命的愁苦脸,只是专注地看着地图。
前世里她人生末尾的那段日子,为了卖刘郅的江山,整日待在栖兰殿瞎琢磨,无聊便在脑海里描摹王城的面貌,从正阳门到端午门,从栖兰殿往东往西往北往南,一层一层一圈一圈仔仔细细地描画。
她在藏书阁里拿到了王城的建造图,并不全面,构筑王城的时候,图纸是经了无数人的手的,每个人手上的都不完全,为的就是避免有人籍此谋反,她无事就出去转转,她的记忆一向很好,看过的东西,短时间不会忘,而她又是个极度无聊的人,于是她又大把的时间去回想咀嚼,后来她觉得,王城好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甚至手绘了王城的地图,她甚至知道哪一块阶上缺了角,哪里是明路,哪里是暗道。
她就是靠着那极度无聊又缓慢的日子,慢慢磨稳了心性。
只是她此刻倒是安稳如山。
朱婴这会儿都急疯了,一路去截,次次都截不到,追到逊县那块儿的时候,特娘的他已经想杀人了,杀了傅弋那狗孙,或者刘郅那鳖仔,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