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而下, 天空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有人不断地往下倒水,夜色沉沉, 电闪雷鸣, 大家都躲在家里没敢出门。
可这会儿, 有一行人不断奔波在路上。
“厂长, 你在哪里?”
“瑶瑶, 你在附近的话赶紧应一声。”
“厂长, 厂长你快出来啊……”
一行人都被大雨浇成了落汤鸡, 雨水顺着头发流下来, 他们从头到脚全都湿透了。
羊城虽然不算冷, 但十月的天气已经入秋, 到了晚上温度会降低, 尤其现在下雨了, 雨水浇灌在身上,所有人都冷得忍不住打寒颤。
姜英用手擦去脸上的雨水,声音哽咽得几乎哭出来:“妈, 现在怎么办?到处都找遍了, 都不见厂长的踪影!我真该死!”
江春花把黏在脸上的头发捋到耳后, 同样一脸的担忧:“书记,我们要不要去公安局报案?瑶瑶为人沉稳,做事向来很有分寸, 更何况明天还有展会,她不可能去其他地方,就算要去,也会事先跟我们打一声招呼。”
雨水顺着郑书记的头发流下来,他额前的刘海全部贴在头上:“我们再找找, 说不定她在外头被大雨给耽搁了,更何况人不见还没有两个钟头,我们就是去报案也没用。”
姜英用手砸了砸自己的头:“都怪我,要不是我让厂长帮我……她就不会不见。”
一个多钟头前,她洗澡时发现月经提前来了,于是向阮瑶求救,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人,小梅帮她下去找人,可服务员却说她去了供销社。
小梅随即去供销社找,却没有找到人,随后帮她买了卫生巾,她们起初以为阮瑶是有事临时去忙了,可过了半个多钟头还不见她回来,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立即把事情告诉她妈,她妈又告诉了郑书记,大家一起出门找了一通,可都没有找到人。
江春花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傻孩子你做什么?这又不是你的错,瑶瑶她未必有事情,我们再找找。”
姜英苍白着脸点头,一头再次扎进雨中。
一行人又顺着马路找了十几分钟,依然没看到人影。
郑书记看几个姑娘哆嗦得像筛子一样,顿了顿道:“你们四人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展会,可不能病倒了。”
四人听到这话都犹豫了,尤其是姜英最不想回去。
她觉得事情是因自己而起,她必须负责把厂长给找回来:“书记,我想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寻找,厂长没找到,我实在没办法安心回去。”
郑书记眉头蹙着:“都给我回去,这是命令!找人重要,可明天的展会同样重要,要是你们都病倒了,明天的展会谁来负责?耽误了事情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必须担责!”
江春花也同意郑书记的决定:“书记说得对,你们几个先回招待所,回去后洗个热水澡,千万不能着凉发烧了,我和书记继续寻找,一有消息就回去通知你们。”
“好,我回去等你们消息。”
姜英紧紧咬着唇瓣,眼泪合着雨水一起下来,一时间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姜英和小梅四个人回去了,江春花和郑书记继续寻找,可越寻找,两人心情越沉重。
只怕阮瑶是出事了……
秦浪从火车站出来,外面就有车在等他。
过来接他的司机林同志看到他从火车站里冲出来,全身湿透了,忍不住道:“秦同志你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雨太大了,我原想等雨小一点再进去里面找你。”
秦浪打开副驾驶的位置坐进去,发梢淌着水:“很抱歉,恐怕要把车给弄湿了,不过我现在有急事,麻烦你载我去广交会展馆附近的几个招待所,我要找人。”
林同志怔愣了下,不解道:“去展馆附近的招待所?秦同志这是要找什么人?要不要等雨停了再去?”
秦浪用手帕抹去脸上的雨水,斩钉截铁地摇头:“不能等,林同志如果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可以自己过去。”
林同志听他这么说,连忙道:“我没其他事情,我这就载你过去。”
“谢谢。”
自从知道王芬和阮青青两母女跟着过来羊城后,他心里就一直很不安,总觉得有事情会发生。
而这种不安因为刚才的梦升到了极点,在梦里面他眼睁睁看着阮瑶被人抓走,又眼睁睁看着她因为挣扎防抗最终被人一刀捅死,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他疯狂嘶吼,可在他面前有道屏障,任凭他拳打脚踢,他就是没办法穿过去救她。
他觉得这是种预兆,在没有亲眼见到阮瑶平安无事之前,他的心就没法安定下来,他必须立刻马上见到阮瑶!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随即闷雷紧接而至,仿佛要把整个天空给炸开了,闪电把车内照得如同白昼,也映照出秦浪如刀削般的下颌轮廓,看上去比平时又冷漠了几分。
电闪雷鸣中,汽车朝流花路的方向驶去,等抵达流花路后,一连问了好几家,都没有阮瑶等人入住的消息。
其中一个招待所的服务员告诉他:“你们往南边的方向去找,那边还有一两家招待所,你朋友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