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来被挟持上车就不再挣扎浪费力气了, 车窗是单面玻璃, 外面的人看不见。
她被反绑了手, 两侧一边坐一个大汉, 是无处可逃的,与其惹恼对方,不如静下来想想办法。
车开出一段,奇怪的是, 这群人既没蒙她的眼,也没堵她的嘴,除了把她绑起来,上车之后就没做什么过分的动作。
这群人根本不忌讳她把路线记住,这种情况, 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们根本没打算让她活着,二就是他们没打算拿她怎么样。
许秋来希望是前者。
她沉默了一会儿,故作轻松打起精神说话, 看能不能从这几个人口中套出点什么信息:“上次真不关我的事, 你们要是没抓我妹妹, 我不可能倒帮警察忙的,我和你们一样, 也很讨厌警察,真的!”
“省点儿力气吧姑娘, 用不着跟我们说这些, 是真是假, 你讲给我们老大听。”
秋来迟疑着试探:“……金哥?”
“知道的真不少。”中间有人跟旁边冷笑,“我在这个年纪,还只知道上面指哪儿砍哪儿呢,她一个姑娘,精明得可以捉鬼卖了。”
这话说得许秋来心里咯噔一下,她下意识觉得,对方绝不是单纯要报复,相反,他们对她很了解。
能抓到她不是偶然,他们观察她可能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群人并没有把她带出城外,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后,弯进天际线驳杂的胡同巷里,在七拐八绕斜斜窄窄的巷子穿行了一段之后,车直接开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十分破败,像是租来的,红砖墙粗糙的水泥缝里长了青苔,院子角三三两两落着几根生锈的钢管,地面草砖里冒出几根灰黄的草芽,房檐下嵌着的挡板前挂了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儿,灰扑扑张嘴叫。
面包车门被拉开,“怎么着儿,还要人请你下来?”
就是这种感觉!
这群亡命徒在强压自己的愤恨,明知道是她带警察抄了T城的老窝,送他们那帮兄弟进去坐大牢,但自始至终像有一条线,阻挡着他们进一步动作,对她保持克制。
许秋来跳下车,跟着这人往院子一路进去,帘子一掀,她目光落到那八仙炕桌上嗑瓜子斗鸟的人身上,立刻明白,这就是金哥了。
这些年一直在警方通缉名单上,却滑得像条泥鳅,始终没有被捉住的人。
他五十来岁,发色很淡,宽下颌,鼻子生得有些畸形,平凡无奇的长相,只是抬眸时,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将他与平常人区别开来。
秋来的目光没有躲闪,他盯了两三秒后,才淡淡道:“给人松绑,倒杯茶给她喝。”
身后的绳索悉悉窣窣被解开,许秋来心中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更轻松。
她按下忐忑的心脏,挺直脊背,目光直视他,声音冷静:“你找我到这里来应该不是为了喝茶,你要做什么?”
“许秋来。”
那人把她的名字在口中掂了两遍,点燃一支烟,终于不再逗鸟,挥挥手,一旁人把鸟笼拎下去,身子终于朝她转过来,吐出烟圈:“你知道你捣毁了我一笔五千万的生意吧?”
许秋来摇头,“如果一定要算,严格意义上说,我只出了三分之一的力,而且是你们先绑走了我妹妹,我没有办法。”
“这就是你花一两个小时为自己想出来的辩护?”
金哥失望地抖了抖烟灰,指着旁边,“你问问他们这里,哪个没有兄弟姊妹,四筒,你弟弟呢?”
那叫四筒的大汉浑浊仇视的眼睛移过来,瓮声瓮气答:“局子里,那天被逮进去了。”
“听见没有,现在你妹妹好端端没事,是我这些弟兄出了事,你说,这些弟兄的时间、自由,你怎么赔?”
“如果我有五千万,我肯定赔给你,但我没有那么多钱,你应该知道,我父母双亡,一没亲戚二没朋友,你杀了我,我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你当然有,没有我找你来干嘛,你找上山那天不是还骗老三他们两个,说要给他们一千万。”
许秋来不知他竟连这事儿也知道了,紧咬着口腔内壁,提醒自己面上不要露怯,脊背不动不摇,“我没有,我只是想他们放了我妹妹,所以撒了谎。”
“没钱,那你是哪来的勇气开这种玩笑?”
“我可以劫持基站假装给他们发到账信息。”
金哥似是得到满意的答案,最后吸了一口,把烟头碾碎在痰盂,“行,这就是你入伙的本钱了。”
许秋来心猛跳一下,睁大眼睛,“入什么伙?”
“你害我们跟耗子一样东躲西藏,大家当然得找新营生。”那个叫四筒的大汉代替金哥开口,“你爹是谁我们都知道,你学的什么专业,什么水平,我们也都一清二楚,劫持网站干博|彩赚够这五千万,之前的账一笔勾销。”
果然,这群人了解她!
许秋来在过来的路上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他们的目的是拉她入伙,她的资料并不难查,在这时候否认推辞,只会激怒对方而已。
她深吸一口,扭头松了松肩颈开口:“没有设备,没有人手,没有服务器,我一个光杆司令怎么可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