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为何一言不发?”
“今日众客在此,难道让他们小看我等兄弟?”
“贼尼姑厉害不假,可她只一人,双拳难敌四手,我三个还斗不过她一个?”
老三韩泰看两个哥哥都不说话,言语逼问。
当日被尼姑打断头颅记忆犹新,越想心里越恨。
徐州五鬼对了下眼色……
赵申领头离席下跪,抱拳说:“请三位大王为我兄弟做主。”
众人齐看他们,孙善起身问:“兄弟这是何故?莫非也受过船上尼姑欺压?”
“不是尼姑,是那书生!”
范二说:“我等有今日下场,皆因书生刘世才诬告而起。”
“此生狂妄无礼,看中我大哥十六小妾,当夜强行交好。”
“我大哥忍让三分,哪知书生与小妾一夜私通,次日诬告我等罪名,贿赂城隍老爷,把我等冤打流放……”
“我等欲报此仇,今夜追随三位寨主共讨仇人!”
“好,五位都是受冤屈的好汉!”
“快起,我三兄弟不会坐视不理。”
韩泰顺势逼迫大哥二哥做决断,搀扶徐州五鬼。
彼时,黄皮仙身边老狐插话道:“三位寨主不可听信他们一面之词。”
“我闻刘公子乃临安名士,岂会强抢女鬼?”
“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坐拥村寨未稳,莫要因小失大。”
泗水三妖闻言各有脸色。
老三韩泰冷眼不快,折扇指他:“休要放屁,什么鸟公子,我兄弟议事与你何干!”
“三弟不得无礼!”
二哥孙善一声呵斥,立即向老狐赔礼:“我弟因恨失言,请老哥多多宽容宽容。”
大哥曹蓝跟着起身赔不是:“三弟此乃酒后失言,改日我带他登门谢罪。”
老狐黄安哈哈一笑,背手起身离席,抄手指韩泰。
“此子不可教也,你二人性命终究坏在他身上,告辞。”
黄皮仙见老友甩袖而走,随之告退。
其他精怪都不愿蹚浑水,纷纷借故离开。
最后留下的就只有徐州五鬼。
出来葫芦渔村,天高旷野,黄皮仙白景山不禁问老友。
“兄弟向来与人无争,今日酒席上何故为一书生与他三人翻脸?其中有何缘故?”
“白兄可知我姓氏?”
老狐笑问。
白景山相视笑道:“我又不是年老糊涂,岂能忘了兄弟姓黄?我记得当年在常州修行,被狐狸偷丹,是你借着家势帮我找回。”
“兄弟有话直说,莫卖关子。”
黄老狐望时辰说:“那刘世才与我家有亲,论亲戚辈分,我家夫人当叫他一声三姑爷。如此说,白兄明白了吗?”
白景山一激灵,看眼身后渔村问:“不知尊家哪位小姐嫁给刘公子?”
黄老狐直言道:“公子乃广平狐高家的三姑爷,我狐族八大家同气连枝,高家姑爷即是我常州狐黄家的姑爷。”
“九月九日重阳诗会后,我家夫人、小姐回来特意叮嘱我等,如遇三姑爷刘世才不得轻慢……”
“那三个贼子不识好歹!听不得良言相劝,欲将姑爷卷入他们私仇,听信徐州五鬼一面之言,此事我当回去急告夫人。”
“白兄莫蹚浑水!”
“黄安告辞。”
话落,他从袖中抽取一支香火,朝天一拜,清香燃尽,腾起大片香烟火气。
黄老狐阴魂随即遁入其中,化箭矢射向东南疾驰。
白景山叹然目送:“天下因缘际会真难料,只怕今夜泗水三兄弟要与常州狐兵戎相见。此地不可久留,我当尽快回村。”
说着也从怀里取出两件东西,一纸驴,一纸人。
往地上一抛,驴子长大落地,纸人变作小童牵驴。
村中追来的二大王孙善见他骑驴要走,拱手道:“我三弟一时冲动,辱骂了老哥朋友,我代为赔礼,今夜不该闹得如此。”
白景山摇头叹气,还一礼骑驴而走。
几百里外,扬州码头。
此时沈家客船已经停靠妥当。
船房里众人准备休息,阿九给公子铺被褥,平儿守着行李先睡。
尼姑坐在对面闭目养禅,沈炼陪着刘彦说话,请教养正气之法。
这时听外面敲敲打打,他撩帘出去,见大伯在门框上钉钉子,地上放着一把官刀。
“你老做什么?这刀从何而来?”
“此刀乃官刀,挂在门口能挡邪祟,是我专门使银子借的。”
说话沈翁把官刀挂在门框钉上,进船房道:“刚才老朽与几个船家闲扯,听了点泗水大王的怪事。”
“他们说那大王颇为灵验,只要船上供奉牌位,有事告念一声必得帮助。”
“若是不敬他们,也将遭受报复。”
“前几日有船过葫芦湾不拜他们,不出十五里船底破洞,千把银子的货尽数沉入河底。”
“今日过葫芦湾,老朽刚强对他,只怕引来祸事,有官刀在外能防备一二。”
“炼儿你今夜就在此值守。”
刘彦笑与沈炼相视:“不瞒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