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州东海有座东箕山,四季不调,鸟居蛇踞,自古无人。
相传此山中生有‘返生仙草’,能使七日内病死之人返生还阳,吃下一片花瓣,可解百毒,祛除顽疾。
这种仙草,红茎绿叶、开白色花,花瓣如菊,幽香飘逸,百年难得一见。
但山岛上毒蛇甚多,多少寻觅仙草之人命丧蛇口,因此少有人敢进到深山。
近来他与堂兄出海经商,原本要北上登州,但孙瑜受不了海上颠簸,一路晕船口吐不止,喝水都要吐,饭进肚子留不住。
船过台州时,其兄便将他托付与临海一家渔户照料,给了人家许多银两,交代‘半个月后来接,到时同回温州。’
在渔户家将养几日后,他身体很快好转起来,闲来无事就在海边沙滩上练字,经常看到海上那座东箕山。
他看那山岛秀美,尤其日出之时,山海红日相掩映,恍如海中仙岛,令人浮想联翩。
与当地渔户打听,得知‘返生草’的传闻。
孙瑜便萌生了‘登岛游览,寻找仙草’之念,使银子说通渔户渡他登岛一游。
次日备好酒饭,他和渔户父子三人驾船前往东箕山。
上岛后,孙瑜就被岛上宜人风景吸引,到日落不愿离开,让渔户与他留些酒菜,他要在岛上夜宿。
老渔户不放心,又劝说不动,就把小儿子留下陪他,走时叮嘱‘万不可深入山中,那处毒蛇甚多。’
孙瑜自说‘记得了’,而渔户父子一走,他便与渔户小儿子景山攀登北山。
日暮之时,二人站在山崖上望景。
见东南山中,有一池碧波潭,潭中两个女子嬉戏,各都十分惊讶,不想山中还有别人。
他们不敢多看,晚上就在山崖生火夜宿,打算明日天亮再去山中探访。
睡到半夜,孙瑜被人推醒,睁眼看到一白衣小娘子笑对自己,容貌娇艳动人。
孙瑜与她对视少许,低眉看小娘子裸足如玉,一时动了色念,伸手摸玉足。
白衣娘子也不退避,嬉笑着说:“相公只喜欢奴家这双脚?”
孙瑜蓦然抬头,试着抓其手,见她不拒绝,就扯入怀中亲热。
白衣娘子温柔顺应,俯就与他享受夫妻之乐。
欢畅过后,孙瑜才想起问这女子‘贵姓芳名,那方人士?’
白衣娘子说:“奴家名叫巧月,温州人,原是周老爷的家妓,被海公子看上了,收作婢妾带到此处。”
“公子这两日到台州游访名士去了,我等没了约束,各自寻乐趣。”
“日落,我与千兰在潭中戏水,看到相公二人在这边山上,便瞒着众人前来私会。”
孙瑜几分恍然,没想到她竟是同乡,问她‘温州哪里人’。
说了几句话,想起渔夫小儿子景山,转顾寻不见其人,问娘子:“可见我那兄弟?”
巧月笑道:“千兰妹妹领他到别处享乐去了。书曰‘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独侍相公,他又岂能高兴?”
孙瑜笑说‘言之有理’,也不管渔户之子,抱来酒坛邀娘子共饮,探问她口中的‘海公子’。
巧月说:“海公子是位仙家,好结交名士,亦好收养美男、美人。”
“他有十多个婢妾,我和千兰只是其中两个,又有十几个书童、仆从,都是各地收来的美郎君。”
孙瑜喝酒问道:“人常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家里就有美男子,娘子怎来便宜我这外人?小生可算不上美男。”
巧月掩口而笑,与他添酒说:“那些人都被海公子下了咒,碰不得我等,我等也碰不得他们,所以不能苟合。”
“相公貌也不差,又是难得的仗义士,奴家情愿与君享乐。”
孙瑜听了有些羞愧,觉得不该淫人婢妾,放下酒碗拱手道:“今日冒犯娘子,小人实在惭愧。”
巧月看他神色,眼目更温柔,说:“相公是好人。虽一时动了色念,但本性正直,乃是可托付终身之人。”
“相公若有怜奴之心,奴家愿随相公一同还乡,甘愿为婢妾。”
孙瑜十分心动,但想到此女有主,冷静下来问:“海兄几时回来?娘子大概多少身价?”
巧月道:“海公子大概这两日回山。奴家不是他使银子买的,而是用强,施法拘我为婢,其他人也是如此。”
巧月让孙相公莫多问,只说:“相公若有意就带我走,不可与海公子相见,不然连你也走脱不掉。”
孙瑜想了想,说:“明日渔家船来,娘子早与我相会,我俩同船离开。”
没多久,渔户之子景山回来,看他身后有个小娘子目送。
当夜再无别事,孙瑜、景山一睡到天亮。
醒来便见南边树林过来两位美貌娘子,一大一小,正是昨晚与他们私配的巧月、千兰。
二女挎着竹篮,篮中各有一陶罐,上面铺着灵芝药材掩盖。
相见时,巧月说:“千兰妹妹也想离开此处,与景山兄弟配做夫妻,兄弟可愿意?”
景山非常高兴。
四人结伴下山,到西边沙滩等船来,谁知船没等来,等来一主一仆。
巧月、千兰见那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