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相公所料,出店钱之人多给了三倍房钱。”
“小可照相公吩咐,只说‘相公出门了’,未提住在本店。”
“多亏了相公‘双全法’,小店人情不失,银子也不失。”
“小可想聊表寸心,请相公搬入上房住,店钱与客房相同。”
……
暮时,徐家客店,后院客房。
一盏油灯照亮屋内,客店掌柜抱拳说话,刘氏主仆一坐一站,阿九、小倩隐身藏形。
等掌柜话说,刘彦笑拒美意说:“贵店心意在下领受,我看这客房也不差,就不去上房住了。”
“我问掌柜一事。”
“这几日,贵店是否住过一位姓海的公子和一个名叫良功的书童?”
掌柜回想道:“不曾有这二人到我小店。”
掌柜见此抱拳一礼出客房。
小倩出言道:“奴婢以为,那海公子多半是过路客,书童只是与温相公同名。”
阿九接话说:“另有一种可能,海公子是个异类仙家,捡到温良功失魂后,收作奴仆。”
“世上多有精怪养鬼做仆人的。”
刘彦听二女所谈,道:“你俩所言与我所思大体相合,应该就在这两者之中。”
“我等就在海门、台州逗留两三日,游访当乡名士。”
“若遇上温良功则助,遇不上则罢。”
“三日后回临海,再看永平县事情进展如何。”
刘平、阿九、小倩各是点头。
说着,刘彦顾看窗外天色,让二女守客房,带着刘平出去。
阿九跟着问:“相公去哪?”
刘彦回眸道:“去糜府,拜访那两位名士。”
“他们如此费心,布置此计,不就是想赚我去府上,结交一场?”
“我怀疑,江上那缕灵烟与糜府有牵连,或许是府内人。”
糜竹、糜松两兄弟从客栈走后,刘彦曾让阿九暗随,现在已知‘出店钱是何人’。
阿九说:“这二人用计赚相公,相公却让他们如愿?”
“娘子不可小家子气。何况我不是罚过他们?叫他们前来取‘名字’?”
刘彦说:“那纸名字,等同我的拜帖。两位糜兄上门请走,便是赔罪了。”
“现在我化名在他府上,人若不去,则失礼于人。”
“而且我看,想出这个‘赚人伎俩’的,未必是他们。”
……
糜府内宅,闺阁烛火明亮,三个丫鬟陪着小姐用膳。
糜氏喝着羹汤,眼眸有所思。
这时二兄糜松进来,丫鬟们纷纷放下碗快。
糜氏起身相迎:“哥哥是等焦急了?”
糜松敛袖入座,笑说:“确是有些心急。自从知道世间有真儒,我便渴求一见那等明经之士。”
“此番有缘相遇,岂能不激动,又岂不想领教妙理?”
“我海门之士,无人明经。只有任兄聪明在身,得文光入窍。”
糜氏点头道:“任元洲聪明不低,有朝一日,可以明经。这因他天赋异禀,修道之故。”
“前两日他到府上来,说‘船过永平县,见临江酒楼上飞出一匹正气白锦,他们登码头前去拜访,但无缘相见……’”
“小妹方才在想,酒楼上那匹白锦主人,会不会就是刘彦昌?”
糜松闻言惊讶,但试想之后,也不无可能!
他说:“真如小妹所猜,可把仁兄请来,引荐与刘兄。就是不知,刘兄来是不来。”
话落,有丫鬟进来闺阁,回事道:“府外有刘相公拜访,大爷让奴婢请二爷。”
糜松面显喜悦,分顾小妹一眼便抖擞起身,大步去前院。
在前院看到两个家仆挑灯,长兄糜竹顾首望内宅。
兄弟相见各不多言,同出府门迎贵客。
糜松夺步礼迎,其兄在后持礼。
刘彦感受两人殷勤,也不妄自尊大,礼毕道:“听说【刘彦昌】被两位请入府中,我此番便是来寻它,拿回自家名姓。”
话落一笑,带动糜氏兄弟欢笑。
笑语之后,主人请客过府。
刘彦随他们一路攀谈‘灵江海口’之景,赞赏本地人杰地灵,借‘江上大雨风浪’夸赞‘艄公江海儿’。
说到最后,谈起‘那缕香火气’。
糜氏兄弟听了,各自心知‘他所言乃小妹’,但都不说,只说:“刘兄造化甚厚,必是灵明庇佑。”
刘彦透过二人眼眸,看出一些所藏,与他们来到东宅一园内。
园中有水榭庭廊,池塘荷叶成片,莲花盛开。
凉亭里早有丫鬟挑灯,桌上摆着茶宴糕点。
刘彦澹看一眼,问:“今夜府上宴客?”
两兄弟相视而笑,请他入亭叙话。
糜松道:“刘兄不正是贵客?我兄弟知你要来,便早让家人准备。”
糜竹拂须说:“刘兄之名已入我府,便同于送上拜帖。我二人虽说愚钝,还是知道深意。”
“我俩实不该用计结交,望仁兄海涵。”
他拱手做礼数,其弟随之赔礼。
刘彦抬手道:“两位都是实诚君子,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