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家,无物恩谢相公。”
“这些麋脯望请收下,路上可做干粮充饥。”
“老人家美意不可拒,我就收下此麋脯。”
……
清晨,太阳出山。
西峦村,吴猎户家。
刘彦主仆在前屋与猎户父子辞别。
老猎户托起一包裹麋脯笑说送上,周围婆媳、儿郎各看着刘相公。
昨夜那五两银子,使猎户一家惊愕又高兴,用剪子铰开一验果然是真银,就想分出四两给刘彦。
刘彦婉拒好意,当时指银子说:“这五两银子,一两是殷学海该给的,另外四两是他的赔礼。”
“老人家安心收下便是,他不会事后来刁难。”
老猎户心怀感激,夜里睡不着觉,与老婆商量‘送些什么谢他恩义’。
老婆说:“我家还有没卖的麋腑,可与相公做干粮。”
老猎户以为合适,便有眼下‘赠腑之景’。
刘彦感山里人家朴朴之心,欣然领下美意,礼谢后让刘平收下。
后,他们便不在村中多留,告别吴家猎户,去往山南灵江渡口。
那渡口离落龙山有十里路程,从北岸渡江到南岸,便是海门县治下江口村。
主仆二人骑驴乘马,走了约有半个时辰。
辰时来到渡口江边。
向东看去,一条江水向海流,红日朝气与灵江水气杂糅,远处如诗如画。
江上扁舟过百,有捕鱼的渔舟,有渡人的船舟。
艄公唱着小调,鸬鹚也在欢唱,叫声此起彼伏。
刘彦背袖赏江景,面享风光,髯须飘飘。
刘平转头四顾,没寻不见殷学海,说:“殷相公莫不是还在娘子香被中?公子都来了,他却没来。”
刘彦吹着江风,眺望对岸道:“渡船还没到,你何必着急?”
“说的也是。”
刘平走去毛驴旁,解开箩筐中的布袋,抓几片麋腑来尝,嘴里嚼着吃。
刘彦敛袖捏来品尝,看毛驴瞪眼盯着,让刘平也喂它尝一片。
主仆一驴香香吃着麋肉铺,称赞‘美味’。
不多时,有一艘大渡船靠岸。
渡口等船的百姓一拥而去,船上下来七八个男女老少。
其中有两个文士貌,仪态儒雅,身显书卷气。
一个短须二十几岁,一个长须三十几岁,身后跟着书童、仆从,牵马扯驴。
刘彦看时,那二人也留意到他,眼眸清亮,如见美景。
三人彼此神交,两位文士手袖携风结伴而来。
一士拱手做礼数,道:“仁兄风雅。不知尊姓,何方名士?”
刘彦还礼说:“在下新安刘彦昌。我见二位亦洒然脱俗,想来是当乡名流。敢问称呼?”
两人含笑相视。
年轻文士自荐道:“小生糜松,这是家兄糜竹,我兄弟皆住海门。”
三人交换名姓,寒暄几句。
糜松越倾慕君子风度,有感‘此士非寻常’,试问道:“刘兄可要渡江去台州府?”
刘彦笑着说:“今日与朋友相约,同游灵江海口。之后再去海门、台州游访名士。两位这是要去何处?”
糜松暗动心思,分视长兄道:“我兄弟要去临海县。听闻临安刘奉义到此,我二人此去拜访。”
刘平显笑,眼看自家公子。
刘彦稍思说:“两位此去,只怕见不到他。”
糜竹持礼问:“莫非他已不在临海?”
刘彦点头道:“他三日前就已行踪难觅。”
糜竹神色怅然,叹说:“造化低了,无缘见君子。”
其弟糜松宽慰两句,分看刘彦道:“虽无缘见识刘奉义,却有缘结识刘彦昌。”
“我观这位刘兄,气貌伟岸,身如风竹,有万卷诗书藏身,必是大学之士!”
“小生不才,想与仁兄结交,不知能否?”
刘彦环视两兄弟说:“有幸结识两位,我到海门,当去拜会。”
糜松神采高兴,告知他‘家住何处’,说:“刘兄何时来海门,只管到舍下来。小生不胜欢喜。”
刘彦礼谢美意,问:“糜兄家居海门,可听过一位姓海的秀才、名士?”
“海姓?”
糜氏兄弟各是思量。
糜松道:“我海门县有名之士只那几位,并无海姓。刘兄可知其名表字?”
刘彦见二人不知,大概推测‘海公子也是游人外客’,说:“我只知其姓,不知其名。”
说话,又问‘海门名士’。
糜氏兄弟说出四位名士来,各姓‘朱、秦、尤、许’,还提到一位‘任秀才’。
刘彦笑说:“我看足下还少说二人?”
兄弟思虑相视,问:“刘兄是说哪二人?”
刘彦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话落糜竹、糜松开怀而笑,持礼自谦起来。
三人笑谈间,见殷学海疾步而来,到跟前便抱拳作揖,说:“小可来迟了,让刘兄久等。”
糜氏兄弟看眼,感觉似曾相识,一时记不起来,但见刘彦朋友来,便拱手告别。
刘彦目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