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风者,天地之气,溥畅而至,不择贵贱高下而加。”
“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盛怒于土囊之口。”
“《风赋》中说,风有雌雄之分……”
“雄风‘清凉增欷,愈病析醒,发明耳目,宁体便人’。”
“雌风‘驱温致湿,中心惨怛,生病造热,不利于人’。”
“风本无性,但因四季、寒暑、阴阳、正邪而分类别。”
“【风】字所发风气,与天地夫风相通,它属于流动之气。”
“上善若水,水有形而风无形,之所以知风来,皆因心体感应到‘气的流动’。”
“我将【风】与【云】相合,气之流动显于云中,显现【风起云涌】……”
“我将【风】与【雷】相合,风气增添雷霆威力,产生【风驰电掣】。”
“我将【风】合入【正气】,则添浩然正气之刚劲、阴柔,赋予正气流动之变化。”
“【风】若入体,则助长人体之气流动,吹动‘心、肝、脾、肺、肾、胆……’五脏六腑之气,吹动‘九窍经脉,三百六十节骨骼”。”
“即宋玉《风赋》中所言【雄风】。”
……
清明雨后,天清气爽。
这场时雨下了足有三日,昨夜一阵春雷过,今早才出晴日。
这三日刘彦在家中只做一件事,便是‘聆听风雨’‘研磨风字’。
期间研读过宋玉那篇《风赋》,又读了祁子《风经》和《风占》二书。
一番研磨,加上从‘天籁’中所得‘风之意’,让他对【风之为物】有更通透的理解。
心窍三千文字,属【风】字的经意明光最胜,【云雷】二字都不及它。
昨夜打春雷时,刘彦祭出浩然正气与【风】字相合,得来一道【正气长风】!
此风,凝聚时刚勐锋锐,松散时快哉爽体。
风之意合入正气,使他对正气掌控达到新的层次,举手投足可使正气风发,心中意气夫志为长风之统帅。
此时,朝气充斥临安城,朝阳洒照大地。
刘彦背袖站在家宅后院,一边感受清风阳气,一边内中明思,整理三日来的领悟所获。
身后李怜云背靠椅子,端坐着吐纳朝气,不知何时睁开眼眸。
见刘郎立院不动如松,她忽来心趣,丹田一瘪,绣口呵出一气,似一支慢箭携风刺向郎君后脖颈。
箭未到,刘彦脖颈肌肤便先感应凉风。
他背袖一扫,正气长风卷起,将娘子口呵之气箭冲散,且疾风至她面门,拂过其面鬓发。
怜云心体舒畅,含笑走近道:“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夫君对正气之用,一日千里!”
“君之浩气长风,比宋玉所言‘雄风’更爽人。”
“夫君夫志驾驭长风,风御一丈三尺浩然正气,对于正气之用,可谓‘另辟蹊径’‘独树一帜’。”
“以妾身看,不输蜀地孟门剑宗的浩然正气化剑之术。”
“而且君之正气长风,万变之形,刚柔并济,如龙一般。将来必成一派!”
刘彦闻赞,回眸顾首道:“风乃气流之变动,掌握风之意,即掌控气之万变。”
“正气也是天地之气,自然受风驾驭,一日千里,御气练达。”
“如娘子所言,正气长风,独树一帜,我欲将此‘风气’含弘光大,将来作为我刘门正气之法。”
“但,还需一步步的摸索完善。”
“宋玉说‘夫风生于地’,而我之风取于【字意】,乃是无根风,须当给此它立个根。”
“不然这门正气之法,难以精进。”
李怜云微笑点头,明白刘郎之意,说:“夫风生于地,乃大地吐气而成风。”
“君之风应生于风骨,夫志牵动骨气,从而发气成风。”
“唯有养出风骨,君之风才有立根之处,才能慢慢积厚。”
“娘子所言,正是我所思。”
刘彦敛袖回书房,提笔沾墨写下【风骨】二字。
【风】字真意降入笔墨,白纸上风气涌动,但【骨】字毫无异样,平平无奇。
他指点二字说:“它们虽为一词,却不能为一体。何时‘风中有骨,骨内藏风’,我的【长风正气】才算初成。”
怜云揭起墨宝,爱不释手,问道:“夫君今日就要开始养文骨?”
“正有此意。”
刘彦背一袖谈道:“胥先生让我养风骨前,先体会‘风之意’。这三日我小有体会,亦能运用‘风意’,可以养骨了。”
说着,他眼望窗外家院,问起‘貂儿和二姐筹办绣坊之事’。
清明当日,老夫人提出‘复祖宗之业,重开绣坊’后,貂儿和二姐便领下这桩差事。
先学经营之道,后又去寻绣娘、挑选开绣坊之地。
今早二女卯时来过一次,但见刘郎梦中钻研字意,没去搅扰他,叫上阿九一同去了东山谷。
“荀姐姐说,开坊之地她和二姐已经挑选好,就在西城河边,乃潘家的外宅。”
“昨日她们和阿九去潘府见潘公子、王氏夫人,商谈一百两金盘下。并不占他家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