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狐婿
“官人早去早回。”
“妾身这两日不知为何,有时无名恼怒,昨夜还与小弟争吵……”
“夫人不必挂怀,万山昨夜也自省了,说不该与姐姐争辩。”
清晨雪停,东方一点暖红。
县后衙,杨氏侍奉知县相公披氅带帽。
丫鬟环儿立在旁边,观察夫人一言一行,眼眸中藏事。
陆侯笑颜宽慰夫人,转睛道:“我看家中玉脂膏所剩不多,就让环儿与我去西子城买些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官人真是体贴,顾大家守小家,细心想着家中事。”
杨氏高兴有这样的丈夫,顾看丫鬟吩咐:“你就陪老爷坐车去一趟杭州,我给你二两银子,看着都还缺什么,一并买回来……”
“是夫人。”
环儿领喏,帮着开钱箱取银子。
衙门口,一辆官车停靠。
前头一公人驾车,后面车内三人聊话。
分别是刘彦、沈炼、杨万山,另外阿九豆娘也在,她们缩小身落在公子肩膀旁听。
众人齐聚一厢,全是为‘陆夫人杨氏’。
昨晚刘彦和万山夜谈其姐,问起自己那封信后,又引荐豆娘,指出杨氏心性异常原因可能是‘染外邪’。
杨万山听罢主仆所言,也开始怀疑家姐身染不净之物。
但他又很疑惑‘姐姐如何引外邪人体?’
衙门乃官家之地,有官气和王法威严,寻常邪祟避之不及。
其次,他来临安时从家带来一件‘肚兜’给姐姐保胎。
此肚兜,内有其父杨公真学墨宝,又有其兄杨涛浩然正气,足以驱赶邪物,使诸邪不得沾身。
临安发瘟这一个多月,杨氏之所以身不染瘟,皆仗那‘宝肚兜’驱疫护身。
刘彦当时就解了他疑惑,说:“邪物进不了官府,但府中人可以带进去。亦或许夫人被妖人盯上,巧思谋划使夫人染邪。”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把自己封闭石墓,也会遇到穴移渗水。”
“你说那肚兜,令姐难道就天天穿戴?”
“眼下临安已解瘟,可还需肚兜保胎驱瘟?”
三两句话就把杨万山说的无言,担心姐姐真被外邪所侵。
刘彦也并没断言,只说:“这不过是我等猜想,之所以书信告知,是因当面不好讲,本意作为提点。”
杨万山明白君心,又问:“那书信何在?难道是我姐得到后……藏起来了?”
刘彦也好奇,当夜沈心远来后,问他把信交给谁了。
沈炼如实回答说:“小弟将书信交予丫鬟环儿。陆大人回衙后,环儿还特意来告诉我,信已送到老爷手中。”
万山一听便知环儿骗了她,即问:“环儿几时与你说的?”
沈炼答:“大概申时末,难道陆大人不是那时归衙?”
万山说:“我和内兄酉时到临安,酉时一刻才进衙门,她骗了你!”
明白这点后,三人便猜出‘杨氏私藏了那封书信’。
因为一个丫鬟绝不敢‘背主藏书’,更无理由这么做,必是主人驱使命令,那么只有杨氏一个可能了。
当时万山内心很不安。
他深知姐姐性情,若心性正常就绝不会有此狭隘行为,有可能应了世才的话。
后,他们连夜去县衙找陆侯,把此事详说一遍。
陆侯在刘彦巧心安排下回房与妻子杨氏叙情意,把丫鬟环儿赶出厢房。
万山趁机将环儿扯入偏房,与刘彦联手审问她‘书信何在’。
那丫鬟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三说五说便露出马脚。
最后哭哭啼啼把实话抖出来,央求不要赶她出家。
刘彦安抚其心,向她保证陆兄不会怪罪,若夫人恼怒不留她,那么刘府可供她容身。
几句话之后,刘彦又安排环儿去正房换出陆侯。
当面告知官家‘夫人毁信之事’,并提议先不要戳破此事,只当皆蒙在鼓里,暗中试探摸查。
他当时说:“假定尊夫人心之变,乃外邪入身所致。那就很可能是有人暗中在谋划。但不管什么原因,此事要查个明白。”
陆侯听罢深以为然,深施一礼答谢刘世才,请教后面如何布置,揪出背后之人,驱赶家妻身中外邪。
刘彦说出两步计策。
其一,查明夫人是否真遭外邪侵染。
其二,查明夫人又是如何染外邪。
清楚这两点再施行后计,期间随机应变,根据所查实情来调整变动。”
昨夜说完这两计,他便告辞回家。
临走交代二人多顺应齐心,不然女子气性上来,悬梁上吊、投河溺井皆常有之事。
所以今早陆知县与夫人说话时,全是顺人心的话。
杨氏也被官人美言迷心,心情愉悦舒适。
她亲自送官家出府,多番叮嘱‘官人少饮酒’,眼中满是爱意。
车厢内,众人听见外面夫妇交谈……
刘彦对万山道:“你下车见一面令姐,就当无事发生,催促陆兄上车。”
杨万山知他安排用意,下车搅入夫妻谈话,如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