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纳妾场面不小,也别冷落了正室。”
“我那妹子与你同甘共苦,生死相随,此情义非美妾能比。”
子时,一场欢闹婚宴结束。
鬼谷城门,阿九玉娘拦住新郎官和娇妾相送。
沈玉娘后话中,显然有点拨那妾室之意, 让她不要得意忘形,以为这场婚礼甚高,就能盖过家中正室夫人。
刚才她去了一趟内宅,与李氏小莲夫人叙话一盏茶。
明白告诉她:“那妾若胆敢对你不敬,欺负你,你便告诉我。”
“我定给你撑腰。”
“我弟世才送帖给李家添喜气,不是冲着她一小妾。”
“而是冲着李家和妹妹,妹妹与我母亲之间亲近,谁也比不了。”
李氏小莲被她说得破涕而笑,好一番答谢玉娘姐,寻思找个吉日拜见老夫人。
眼下,新郎李文玉闻训教,甚是明白话中意,持礼领喏。
小妾张氏也低头说‘小奴知道’。
沈玉娘阿九笑颜点头,与众姐妹出城离谷,在谷口城外遇见于太公和匡娘。
方才李府人多鬼杂,不便叙话细谈,所以狐家父女在谷外等候。
阿九问:“太公匡娘想来有事?”
“也无大事,就是想问问我家小弟近来如何。”
匡娘替父回话,杏眼流转四女打量。
阿九稍思,拱手道贺说:“小奴要与太公道喜,令郎于成业,昨日点明学问了。寄一点文光入心窍,藏在他狐身内。”
“我公子还都不知道。”
于氏狐父女诧然惊喜,不想成业拜师尚未满月,就已经文光明心了!
于太公施礼先谢先生善教, 后询问:“犬子得几字明光入心?如何不上告老师?”
“只有一字文光。”
阿九笑说:“原本他藏着谁都没说,是我晌午与他们喂食,偶然发现其心有光亮,追问下他才肯说。”
“成业也非故意隐瞒。”
“这两日我公子忙于别事,他不得时机回禀。”
“再个,一字文光他觉得少,羞于启齿。”
“小弟好不知足!”
匡娘笑骂,对父亲说:“得一点真学文光入心,他还嫌少、嫌寒酸,过去就是一字他也得不来。这皆是先生教化之功!”
“阿九回去告诉他,让他不要藏什么狐狸心计。”
“得多少如实告诉先生,别想着积攒多了再胡说八道,显得自己聪明开窍。”
阿九与玉娘相视点点头。
沈玉娘说:“成业没有这个心机。他是觉得自己太过愚笨,愧对我弟教导,才羞于启齿。”
“与他一同修学的书玉子,这两日也得文光入窍,比他多好几字。”
“他却不知,书玉子先前有造化, 得我弟文光助学, 方得此番收获。”
“此事已经与他说明了, 我等出城时,两人就进屋拜师禀告了。”
于太公甚是满意,得多得少在他看来是其次,只要有‘得’,便比没有强。
他拱手再表谢意,想寻个时机过府,当面答谢刘郎,问九娘子之意。
阿九思说:“我公子近来不得闲。不如我回家先告诉成业,让他改日回东村一趟与太公叙叙话。等公子得闲,我再传达太公之意。”
“如何?”
“甚好。”
于太公爽然同意,领女送她们回临安城,一路多多练达人情。
……
城内刘府,于成业、书玉子站在前堂门口,望一院白雪说话。
天上明月忽明忽暗,犹如二人印堂文光。
后院各房都已熄灯,只有碳火散发微光,书屋刘彦也已入寝,正气烘托着梦境浮于脑窍。
此时,他梦魂存身于‘尊经阁’。
翻阅竹简,通读《君心化龙》——【神明】内篇。
借白天观潘子逑心茧所得领悟,领会‘神明篇章玄妙’。
没多久众女回来家中,在前院与狐生、鼠生叙话。
小月儿好奇问:“你俩不去屋里养学,在堂里做什么?”
成业回禀说:“我和书兄在等竹生国十八位羽士,怕他们前来交功时,不知门路。”
阿九点点头,告知太公传话,领众姐妹去书房,入公子梦境交功。
青花舫四女初入公子梦乡,阴魂立即被山水诗意所侵染。
仰望山间,看到一座气势伟岸的经阁耸立,镇压她们阴魂念头。
萱儿望之痴语:“固道形,固道形……此经阁定是公子之道义形体,不想他孟学已达这等境地了。那他孔学必然不差。”
弦月四顾喜悦:“此梦好似主公《山居图》画境,山水之气与《山居秋暝》诗意相近。”
阿九笑说:“公子此梦便是依着《山居秋暝》所造,你们且稍等,我去回事。”
刘彦在阁中已知众女回来,收拾所获走出经阁,与阿九说话谈问。
背后六丈阁楼,消隐入身性。
山下草庐院内,萱儿也收心思,转问沈玉娘‘竹生国十八位羽士’是何人。
玉娘对此所知不详,她只知道是‘小人国中的道士’。
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