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沈溪的眼泪也流干了,嗓子也哭哑了。
全身上下连一丝力气也挤不出来了,瘫在柔软的床里, 有气无力地抬着眼看着搂着他还精神奕奕的周渡。
再次在心里感叹一声。
他真的不是人啊!
整整一晚上, 一晚上都没消停过!
又一次的余韵结束后,沈溪累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哑着嗓,蠕动着唇瓣对周渡喃喃道:“累, 想睡。”
周渡俯身吻了吻沈溪哭红得更加魅惑的眼尾和不知在什么时候咬破的唇瓣,终于决定放过他了,动了动喉,低哑地轻声哄道:“睡吧。”
得到这个睡的指令, 沈溪轻轻阖上眼,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撑过便沉沉地入睡了。
周渡待他睡熟后, 随意在衣柜里找了件衣服披上, 轻柔地抱起床上熟睡的人, 将被他们弄得凌乱不堪的被褥替换下来,重新换上一套新的。
这一通折腾下来, 沈溪都没有醒,看来着实是累得不轻。
周渡给他盖好被褥, 掖好被角,看着脸上还带着潮红入睡的人, 不由得会心一笑, 又吻了吻他的额头,起身将新房重新收拾了一遍。
昨夜搁置的酒菜, 燃烧殆尽的红烛, 以及散落在屋里各处的红枣桂圆花生。
待房里干净整洁后, 周渡这才推开门走出去。
南方一到过年即开春,他一推开门,春天里恰恰好的煦阳就扑在他身上,照亮了他身后的房间。
周渡微微眯了眯眼,适应了这股阳光后,正要去厨房里烧水。
在门外蹲了一夜的豆包,见他出来,立马直起身,蹭到他身旁来。
它一走动,脖颈上的合欢铃就叮铃叮铃地响,周渡回身朝屋里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沈溪,蹲下身去,解下了它脖子上的合欢铃。
周渡还有事情要做,没空搭理它,解开束缚在它脖子上的红绸后,揉了揉它身上的毛发:“自己去玩。”
豆包摇摇尾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舔了舔唇,表示它饿了。
昨日成婚,周渡忙得也没顾上它,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喂它,见它这会讨吃的,想了想,带他去隔壁沈家厨房里,想找些吃食喂它。
一迈进去,小小的厨房里挤着一个高大的身躯,不是别人,正是秦毅。
他正拿着菜刀在案板上切着菜,看见到周渡进去也没有惊讶,很自然地指挥道:“去帮我灶里添把火。”
周渡闻言,先去给灶里添了些柴禾,待确定灶里的火不会很快熄灭后,这才退出身,在放剩菜的橱柜里找了些骨头出来喂豆包。
秦毅将菜板上切好后,装入一个小碟,重新来到灶台上,揭开锅盖,见里面的东西差不多了,对周渡说道:“我熬了些粥,你待会吃了,给小鬼端一碗进去。”
“好,”周渡应下,他看秦毅这里的饭菜准备得差不多了,说道:“我去叫舅舅。”
秦毅不紧不慢地拒绝道:“不用了,他起不来。”
只这一句话,周渡就明白了,要出厨房门的身体顿时顿住,愣了一瞬后,他走向水缸,舀了一桶水,不知想到什么,朝秦毅说道:“我烧些洗澡水,你要么?”
秦毅想也不想道:“要的。”
周渡点点头,添满了装了半桶水的水桶,提着走向厨房里另一口还空的大锅,倒进锅中,架起柴禾,慢慢烧着。
不大的厨房里,挤着两个身躯同样高大的人,各司其事着,倒也显得有几分融洽。
不久,秦毅就摆好了饭,周渡锅里的水也开始翻滚起来,两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饭桌上,沉默地吃着饭。
可能是意识到就这样一直不说话也不行,秦毅吃了几筷子饭,找了点话题与周渡聊起来:“我的属下说你箭术很好?”
周渡吃饭的动作顿了顿,模棱两可地回答:“还行。”
秦毅也没感意外,随口说道:“找个机会施展施展。”
周渡以为他感兴趣,没有拒绝地答应下:“可以。”
秦毅说了两句话,碗里的饭便吃完了,也不解释什么,端起放在一旁晾凉的粥,试了试温度后,没说什么离开饭桌,直奔沈暮的房间而去。
不多时,周渡也填饱肚子,他与秦毅一样,端起桌上那份晾凉的粥,朝自己家走去。
就在这时,客房的房门打开,一脸睡眼惺忪的孟睢从房里出来,他看见端着饭菜的周渡,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确定没有看错人后,抬头看了看天:“起这么早?”
孟睢可是记得他新婚夜可是过了午时才起,若不是家中无长辈,还有许多事等着他料理,他估计得磨蹭到傍晚时分才起。
而现在距离午时还远着,周渡昨晚可是洞房花烛夜,他起得这般早……
孟睢不经意瞥了眼周渡的身下,脸色略微一变,有些不便宣之于口的意思,不言而喻流转在脸上。
周渡唇角微扯了一下,张口就开:“我不似你,做一晚还得歇息。”
孟睢:“……”
过分了哈,大哥。
那种事,谁能做一晚上啊,做几次都累得不行好么?
孟睢认为周渡在夸大事实,周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