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 您再喝一点嘛,常嬷嬷说这个对身体好。”弘旸小心翼翼端着一碗去油的鸡汤, 殷勤的递给松格里。
弘晖不好意思像弘旸那么狗腿, 只是端着一盏温水,安静的坐在床榻边的凳子上。
“……你们不需要去进学吗?”松格里头疼的看着自从她醒过来, 就恨不能十二个时辰跟她黏在一起的儿子们。
若不是四爷不允许, 恐怕两个人都能在她卧室里打地铺。
“这几日先陪额娘, 等洗三过后再去也可以。”弘晖变声期已经差不多过去, 除了还有点哑声, 声线清亮温和的很。
“额娘还在怪等等吗?等等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弘旸看着松格里, 眼眶又红了。
说实话他现在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生出来的不但不是软和的小妹妹, 还是个动不动就哭两声的臭小子,这真是亏大发了。
不但额娘对他多关怀, 连哥哥目光都开始往那小子身上转,他再也不是大家的等等宝贝了。
想到这里,弘旸忍不住眼眶更红了些, 即便再调皮捣蛋,他也还是个小孩子, 对父母和大哥的关心爱护都特别敏感, 现在有人出来争抢了大家的关注, 他别提多难受了。
“额娘真的喝不下了,再说额娘现在还不舒服呢,喝多了也不方便呀, 等等心疼额娘一下可好?”松格里摸了摸弘晖已经开始留头的小脑袋,温声道。
“那等等还是额娘最疼爱的吗?”弘旸可怜巴巴看着松格里。
“……当然了,不只是额娘疼爱你,哥哥和阿玛都疼爱你,弘旸可要好好学习布库,以后还有弟弟会崇拜你呢!就像你崇拜你大哥一样。”松格里笑了笑,抿着嘴唇面色温和的安慰这个开始有忧患意识的小家伙,还不忘笑看着弘晖。
“那……等等带弟弟去骑马打猎!”弘旸听了松格里的话,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弘晖,吭哧道。
弘晖闻言眼神也多了几分笑意,他已经过了争抢额娘注意力的时候,但是看着额娘温和看着他,他也很受用就是了。
安抚好了两个小的,松格里就有些累了,对于进来的那个大的她就没那么好精神安慰了。
看过吃好睡好的小儿子,松格里也不管四爷刚进来,就闭上眼睛躺下了。
四爷倒是不在意她这样,反正松格里受这么大罪……说白了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受了他的牵连。
所以他只是静静拿了本书坐在松格里不远处看起来,能静静陪着她,就这么呆着四爷也觉得安心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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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的时候,因为是亲王嫡子,场面很大,基本上成年的皇子阿哥都来了,连太子妃也从宫里过来了。
康熙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一下子赏了许多珍贵的东西下来,宫里头太后和妃嫔们也都跟着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首当其冲就是德妃,她不只是派邓嬷嬷过来,还送了一块特别珍贵的金质长命锁,据说是请潭柘寺的大师特地开过光的。
乌拉那拉老夫人也过来了,这些年有苗老太在,老夫人没有像前世一样,这个时候就开始缠绵病榻起来,反而脸色很是不错。
苗老太作为乌拉那拉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一起进了正院,等将前来的皇亲国戚家眷送走以后,乌拉那拉老夫人这才一脸担忧的坐在了松格里床前。
“麻烦苗大夫了。”老夫人本来因为松格里在府里头日子好过,子嗣也不少,很是放松了几年。
可没想到一没注意又让人下了黑手,她这几日担忧的饭都用不香,觉也睡不好了,虽然看起来脸色还好,眼下也还有些不明显的青黑色。
苗老太也没客气,她没整什么虚的,更没背药箱子,只是很自然的往松格里身边床榻上一坐,随意抓起了松格里的手腕。
“也有好些年没见过福晋了。”鬼见愁苗老太太是个长得很清秀的老太太,身上还有些浅淡的药草味道,声音也还算圆润温和。
可不知怎么的,她一开口,松格里就觉得头皮发麻。
许是第一次见苗老太太的时候,她虽然刚被救出来,样子很凄惨,却特别气定神闲的在解剖一只误食耗子药死去的野狗吧。
那场面松格里如今想起来还有些反胃。
“给你下毒的人,够狠的呀。”没一会儿苗老太就开了口,话是这么说却一点不见沉重,反而脸上挂上了兴味的笑容。
她很久没见到如此技艺精湛又够狠毒的同行了,本来还很慈祥的脸上,因为眼神邪肆,倒是显露出一丝让人害怕的气质来。
只有乌拉那拉老夫人面不改色:“老妹妹这话怎么说?”
“一箭三雕,一家三口一网打尽,这倒是个人才。”苗老太太摇着脑袋感叹,说出来的话却让乌拉那拉老夫人和下人们都白了脸。
“你这毒不难解,难解的是小阿哥身上的毒,这倒是发现的早,若是你与王爷合房……那才是神仙难救,呵呵呵……有意思。”苗老太太见老夫人脸色难看也没卖关子,只是说完到底没忍住笑着感叹出来。
“明谨,去看看,四阿哥洗三过后,让人把四阿哥抱过来,还有把爷叫过来。”松格里脸色有些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