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阿哥魔音穿耳之时, 四爷进来了。
看见几乎满屋子奴才都围着一个干打雷不下雨的胖娃娃,四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了?”他一时没看明白怎么回事。
松格里抱着三阿哥, 奶娘一个喂食, 一个替他抹着因为不停叫嚷流出来的口水,另外还有端着温水和奶饽饽的明谨和明秋,都围着三阿哥小心伺候着。
“这孩子吃饭急, 又不敢喂的太快, 你瞧这一口没喂到嘴里, 后勃颈儿都出汗了。”待下人们给四爷请过安后,松格里瞅着在她怀里用力去够鸡蛋羹, 用力到出汗的三阿哥,无奈的回答。
“这孩子的脾气是随了谁了, 这般急躁可不好。”四爷坐在圆桌前,严肃的看着小儿子,即便小儿子眼里除了鸡蛋羹,根本就没别人。
“我让他叫的头疼,爷抱会儿,臣妾还饿着呢。”松格里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极为自然的把张着胳膊着急的三阿哥放在了四爷腿上。
她从后世的电视匣子里看过,父母得多跟小孩子接触才行,什么抱孙不抱子,那一点也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于是,在松格里慢条斯理用着午膳的时候,四爷抱着个软软的团子, 懵了。
“啊啊啊!蛋蛋!糕!呜呜……坏,额娘,打!”三阿哥才不管自己被放在了哪儿,眼见奶娘不敢朝四爷的方向递勺子,他更着急了,胳膊挥舞着在四爷揽着他的手上用力的拍打。
“男孩子为了口吃得就哭叫成这样,成何体统!”四爷将三阿哥转了个身子,让他站在自己腿上,看着他严肃道。
三阿哥叫的正起劲儿呢,突然一个不注意,蛋蛋和糕糕都不见了,换成了一个有点熟悉又不太熟悉的男人臭脸,他也愣了一下。
“啊!坏蛋!蛋蛋!要……”脾气大过天的三阿哥甩着还算有劲儿的莲藕胳膊,“啪”给四爷脸上来了一巴掌。
满屋子的下人都愣了,随即马上跪了下来,松格里被一口汤呛到了嗓子里头,咳嗽个不停。
“咳咳咳……”松格里咳嗽的气都喘不上来,低着头的脸上却带着忍俊不禁的笑。
不亏是她儿子,干得漂亮,把她最想做不敢做的事情给做了!加餐!晚上就给他加肉吃!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你们主子倒水!”四爷本来还有点不可置信,甚至想要冷着脸训斥三阿哥一番。
见松格里咳嗽的脸都通红,无奈的对着跪地不敢抬头的奴才吩咐。
“把等等的鸡蛋羹拿过来,爷来喂他。”四爷对着奶娘吩咐,奶娘颤颤巍巍的把鸡蛋羹放在四爷面前的桌子上。
说实话,被小儿子打一巴掌,四爷并没有那么生气,充其量也就有点新奇和尴尬。
可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性子如此急躁,想着一定得好好教导下。
在四爷府里是养着两只猎犬的,四爷对如何调-教猎犬门儿清的很。
虽然说三阿哥……充其量也就算只小奶狗,但道理是相通的。
他不管旁人如何着急,就静静看着还不知道自己大逆不道的三阿哥叫嚷,他一停下叫声,四爷就不熟练的拿着勺子喂他一口。
如此几番下来,虽然脾气急可更加聪明的三阿哥就反应过来了,老老实实捏着肉乎乎的拳头坐在自家阿玛怀里,紧盯着四爷的脸,小嘴张的老大。
等四爷眼疾手快的递过去一勺子蛋羹,他赶紧咽下去,再张开嘴巴,四爷又给他塞一勺子。
不知不觉,松格里神奇的发现,三阿哥待在四爷怀里头,特别乖巧的吃完了一碗鸡蛋羹。
这可真是……亲爹就是亲爹,有些时候还是父亲对儿子有办法,松格里眼角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温柔的笑。
其实,说起来并没有什么难的,无非也就是四爷比奶娘大胆些,光滑的木勺递进三阿哥嘴里及时,又不怕他叫唤,端的冷酷无比。
小孩子最是敏感,知道自己的闹腾不管用,就老实了。
将吃饱就开始犯困的三阿哥递给了奶娘,四爷才在福晋的钦佩目光中,极为自得的坐在了软塌上。
“爷是用过午膳过来的?”松格里出于礼貌问了一句,人家才刚哄好了小儿子,怎么也得关心一下。
“嗯,今日跟十四弟在外头吃的。”四爷离的松格里很近,说话的功夫,松格里闻到了一丝浅淡的酒气,眸中了然。
“可是又有了新差事?”她带着几分好奇之色,在她的印象中,好像上半年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啊。
“畅春园只等月底就开始动工,五月底之前就能办完,爷跟他商量一下圆明园的事情。”四爷脸上挂着笑,带着深意看向松格里。
“爷看圆明园的格局有些问题,让他带着堪舆图去跟工部讨教。”
“这畅春园是万岁爷要住的,十四弟自会上心,可圆明园……他也乐意接着?”松格里不理会四爷明里暗里的话外之音,只淡淡问。
“这也算是历练,你当工部那群老油条好打交道么?有爷的面子在,他既能在爷这里落个好,还能跟朝中大臣有些香火情,你说他愿意不愿意?”四爷挑着眉,也没藏着掖着,就直白的回答了松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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