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燃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霍骁正和站在吧台前的一个女高中生说着什么。
女孩看起来一米六左右,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短袖露出的半截胳膊在灯光下白得晃眼,看不清样貌,身上背了个黑色的包。
等他走过去的时候,那女孩已经走了,临走前好像在吧台上放了什么。
亮晶晶的、泛着光。
付燃把外套挂在工作间,洗了手,走过去一看,是两枚钢镚儿,他捡起来抛在手里掂了掂。
“怎么样?”
霍骁靠在吧台上,目光滑过那两枚硬币,抬眸问付燃,眉间凝着丝丝冷意。
“没多大事,老杨已经把人送到医院去了。”付燃接了杯水,一口下去喝了一半,胡乱抹了把唇,接着说,“拳馆那边我也安排人盯着了,放心吧三哥。”
霍骁眉目松了松,“具体什么情况?”
“唉!说起来我都觉得好笑,俩老师抢一节课,一个不肯让一个硬要抢。”
付燃把杯子里的水喝完,顺便拿去水池洗了,边洗边说,“...说来说去啊都是钱的事,这年头大人的钱哪有小孩的好赚?成年人事多还矫情,大伙都嫌累不肯教,这不,只好用真本事说话。”
“老杨也是倒霉,劝架不成反被揍,这顿打挨得可太冤了。”
霍骁颔首,眉宇间看不清喜怒,“回头我去看看。”
说完预备往外走。
“诶哥,你今天...怎么样?”
付燃其实一进来就想问霍骁这个问题,鉴于今天又出了老杨那事怕他心情更加不好,犹犹豫豫到现在才问。
闻言,霍骁没有接话,临出门前看见桌上的两枚硬币,随手捡起来,扔进了吧台上放着招财猫的肚子里。
发出一声脆响。
“别人家的事少打听,管好你自己。”
霍骁拍拍他的肩膀,接着摸出裤兜里的烟盒,嗓音像被砂纸磨过一般,“你看着点,我出去抽根烟。”
九月刚至,早秋的晚风还不算沁骨。
推开门,霍骁就靠在酒吧门口的花圃边将烟点燃。
莹白的烟雾掠至眉梢,将立体的五官隐匿在夜色之中,透着股慵懒和野性。
他身上穿着牛仔裤,和一件
黑色的紧身T恤,深绿色尼龙质地的皮带松垮在腰间,因为等下就要进去,连外套都懒得套。
他身材比例极好,一米八几的个子,气质潇洒随性,是那种女生看一眼就会被吸引的男人。
有不少离开或进来酒吧的异性在门口伫足,向他询问电话号码,被一一回绝。
打发掉搭讪的人后,霍骁吸了口烟,尼古丁从喉间滑过,润入肺里,感官有一瞬的放松。他就着这劲稍稍昂起头,顺着目光微微眯眼,透过烟雾去看对面的墙壁。
酒吧右手边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副铁艺的镂空招牌,顶上打着一盏灯,恰好将镂空的字体显现在墙面上。
这家店的店名是付燃那小子取的。
名叫——“告白”。
霍骁曾经一度嫌弃到连来都不想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占了酒吧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的话......
店门在此时被人从里往外推开,视线被打断。
大门上被他挂着一个铁艺的铃铛,推门的时候会牵动到铃上的细绳,声音清脆得很。一对情侣从门口走出来,霍骁指尖夹着烟往后侧让了下。
这一让,余光便看见室内,刚才那个要纸巾的女孩又走到了吧台跟前。
霍骁眯起眼想了想,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
他吸了口烟,大门因为惯性回弹缓缓恢复闭合状态。
室内,女孩仍靠在吧台前,付燃正和她在说什么,随后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拿起霍骁刚才洗干净的雪克壶,往里面倒了三种酒。
霍骁静静地看着,他的视力一向不错,哪怕站得远也能从酒瓶分辨出酒的品种。
威士忌、金酒、白兰地...
女孩在吧台边安静地等着,高束在脑后的长发乌黑柔软,有几缕垂落肩头,看起来学生气十足。
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吧台里,付燃倒完酒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在水池旁边鼓捣了好半天。由于纪瓷一直没有走的缘故,他感觉身后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弄得他居然有点紧张。
尤其,女孩还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就算他解释了一百多遍长岛冰茶只是叫冰茶而已,其实是酒,对方也压根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付燃在想,自己会不会开张第一天就被警察带回去批评教育。
顶着营业执照被没收的压力,他更加焦灼,以至于连冰铲就在自己面前都没发现。
就在付燃觉得自己大概会心脏病发的时候,救命稻草出现了。
“点的长岛冰茶?”
霍骁的视线在点单板上游走一二,继而放在纪瓷身上。
他并没有同付燃交涉,但后者仍然福至心灵般的感谢了一遍上苍,长舒了口气站过来解释:“这小姑娘非要点,我批评教育过了,没办法。你知道我总是对漂亮的女孩狠不下...”
霍骁闻言扫他一眼,意思是“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