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花园突然传来惨叫, 这背后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暂时没人能回答回答这个问题。这个时间点, 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去睡觉了, 根本没人关心花园偏僻的角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吓到的陆祺然两手捂着耳朵,连头也不敢回,紧闭着眼睛, 半蹲在地上,两瓣唇以极快的速度一张一合, 如果凑近听的话, 还能听到他的碎碎念:“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我是不会回头的,恶灵退散啊啊啊!!!!”
尾音被突兀地拔高了不少,直到一双白色球鞋出现在他朦胧的视野里, 还有一道让他熟悉不过的声音,语气里参杂着些许无奈,又带了些不明显的笑意, “我不是鬼。”
这道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让陆祺然几乎是瞬间就涨红了脸, 脑袋埋得更低了,企图藏起自己通红的脸庞和同样变红的耳朵。他的声音从臂弯里传来, 闷闷的, 还含了点自己都不清楚的赌气, “大半夜的……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这话明明没有什么, 但被问到的人却有些心虚,他不想说自己其实很早就过来了,一直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那扇永远都不会被打开的窗户,直到看见陆祺然穿着单薄的衣服,踩着拖鞋走到了花园里时,又因为不放心而跟了上去……
好在,不等他想到什么理由,陆祺然已经帮他想好了回答,“是和我一样,来看昙花吗? ”
昙花?
温珹一愣,比大脑反应更快的,是他的声音,他听见自己一本正经地编织着谎言,“嗯,因为开放的昙花很漂亮……”
“真的吗?”陆祺然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老实说,我还没看过呢,只是在课本里学过。”
温珹是看过的,但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株花是奶奶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一养就是很多年,但一直都没有开花,直到那天,他被那些孩子堵在巷子里狠狠地欺负了一顿,一直到晚上,他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又不敢惊动就躺在不远处,另一张床上的奶奶,所以只好僵持着一个姿势,望着漏风的窗户发呆。
也就是那个时候,一直不曾开放的昙花终于开了。
尽管之前已经结出了花苞,但它的盛开仍旧很是突然,洁白的花瓣带着无限的娇羞,在月光下怯怯弱弱地舒展开来。
很美,但和舒展的花瓣半点不同,当时的温珹只顾着蜷缩着身体,咬着牙掩饰自己身上的剧痛。
即使再美的景色,也仿佛笼罩了一层苦楚,单纯的美丽,并不属于这个简陋的小屋。
“开放的昙花很美……”
温珹听到自己这么说着,眼前却并没有浮现出花朵影影绰绰的风姿,在他视线所及之处,哪怕周围有万千盏明灯,也不及那一双因为惊喜而充满了幸福的眼眸,那双眼眸犹如一泓清泉,是那么的美丽,远远胜过在夜晚盛开的昙花,不但倒映出了千万盏灯火,也倒映出了自己藏不住的笑脸。
“你看过?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吧!”
陆祺然很少有这么咋咋呼呼的时候,但今天却破例了。也许是因为夜深人静,这里根本没有外人,又或者是找到同伴的欢喜胜过了刚才独自一人的黑暗中的担惊受怕,总之,他兴奋极了,而人一旦兴奋就容易出错,等他大脑冷却时,手已经自动环上了温珹的臂弯,还死死的抱住了。
透过单薄的衣服,对方身体的僵硬程度是显而易见的,这让陆祺然的舌头也跟着僵硬了,结结巴巴的,解释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抱歉……我……我太高兴了……”
这个动作做起来的确挺奇怪的,对男生而言,是过于亲密且过于奇怪的举动了。如果是侯越在这里,估计已经一把推开他,跑去洗身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了。
陆祺然讪讪地松开手,预备将自己的手从对方臂弯里抽出来,可下一秒,却又被抓住了。
对方的手掌比他的要更大,因为打工而积攒的茧有些厚,触碰到陆祺然手心时,有种麻酥的感觉,像是电流般,飞快地从手心窜到了心底。
有那么一瞬间,陆祺然觉得自己像是被电到了,所以心脏都停止了一瞬,也忘了自己正在进行的动作,没能在第一时间将手抽回来。
但温珹也只碰了一秒,便将手缩回了。
他皱着眉头,看着身边还有些呆的少年,“你的衣服穿得太少了。”
度假村在山上,所以昼夜温差更大了,初时没注意,陆祺然的手,指节处泛着红色,温珹一摸就知道,他这是被冻着了。
“明明是大晚上出来,为什么不知道要多穿点衣服?”他的语气又气又急,就连音量也不由自主地变大了,半点不像在学校时,那副沉默寡言,万事平安的样子。
不由分说,他便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了陆祺然身上,将小小挣扎了一下的少年通过武力值镇压了,过大的外套套在对方身上,裹得严严实实,连帽子都戴上了。
“别动!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能在这个时候感冒!”
明明的命令的语气,应该很可恶才对。陆祺然抿了抿嘴,嘴角悄悄地扬了上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