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临死前,方某有一事相求!”
方暮云说道:“望祈叶兄应允。”
“你是说四海龙宫阴谋血洗四海城、屠灭人族天骄之事?”叶青说道。
“叶兄知道?”方暮云先是一愣。
“我知道的,远比清远先生想象得多。”叶青淡淡道。
“是了,叶兄既能借龙敖之手杀我,自当也知晓龙敖与四海龙宫之谋了。”
方暮云恍然:“既然如此,望叶兄能看在人族大义、看在四海城千万无辜百姓的份上,将此事告知四国,以解四海之危,以免血流成河,以息龙族之祸,以保天下太平。”
“都快死了,清远先生还有空操心这些?”
叶青道:“若四海龙宫阴谋得逞,届时血流成河,当有无数天骄为清远先生陪葬,清远先生不觉得很好吗?”
“叶兄说笑了。”方暮云轻笑一声:“我有私心不假,我非良善是真,可我方暮云首先是个人,读的是圣贤书,学的仁义信,奉的是家国天下。”
“人族大义在前,万千性命在先,我方暮云纵然再自私,再冷血,也不会坐视我人族先贤用生命换来的和平毁于一旦,不会千万无辜百姓死于非命,不会坐视诡怪邪祟肆虐我神州大地。”
“那清远先生就不恨我?”叶青问道。
“恨,当然恨。”方暮云回答道:“可你我之怨,只是小怨,怎比得上家国大事、百姓万民?”
“清远先生高义。”闻言,叶青由衷道。
他能感觉到,方暮云说的是实话。
“说不上高义,我想,这是身为一个人,应当做的事儿。”
方暮云真诚道:“所以,还望叶兄能答应此事?”
“方兄你是人,我亦是人,此事就算你不提,我也义不容辞。”叶青说道。
“多谢叶兄。”方暮云说道:“我替人族,替四海城的百姓,谢谢叶兄!”
“谢就免了。”
叶青语气玩味道:“该做的事,我自然会做,可不该做的,我也不会做。”
“所以,清远先生就不要抱其他希望了。”
“叶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暮云说道。
“呵呵,没什么意思,清远先生就当我是在胡说了。”叶青轻笑一声。
当然了,他并不是在胡说,而是方暮云确实有其他目的,或者准确来说,心怀不轨。
这里的心怀不轨,指的不是方暮云先前说得那番话,那番话确实是方暮云的心里话,只是他让叶青将此事告诉四海城的人,就不怀好意了。
他如果选择主动将此事告诉四海城的人,届时一些人绝对会怀疑方暮云之死,另有蹊跷。
方暮云的背后,不仅是楚国太傅方致庸,更是楚国,更是圣人画佛。
只要对方怀疑了,只要对方认真了,届时无论他做的有多隐秘,都恐会被查到些许蛛丝马迹,于他不利。
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一个圣人的力量,更不要小看一个国家能力。
所以,这位口口声声家国大义、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的清远先生,从始至终都在给他挖坑。
临死都不忘挖坑害他,不得不说这很清远先生。
“叶兄还不动手吗?”
等了半天,方暮云也不见叶青动手,疑惑道。
“还没到地方。”
叶青回答道。
方暮云这才察觉到,两人谈话间叶青一直在赶路,而看其方向,好像正是白鱼岛。
“白鱼岛?”
方暮云心念变幻,脱口而出道:“你想将我之死,嫁祸给龙敖?!”
“清远先生果然聪明。”
叶青笑道:“你不是想将四海龙宫的阴谋告诉四海城的人吗,只要你死在龙敖的手上,届时四海城的高手一定会去诘问四海龙宫,从而发现他们的谋划。”
“此来一可满足清远先生你的心愿,二来也免去了我奔波之苦,清远先生以为如何?”
“哈哈哈……妙,甚妙。”
闻言,方暮云沉默数息,放声大笑,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对方看穿了。
别看叶青此举颇有些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嫌疑,毕竟将四海龙宫的阴谋主动告诉四海城的高手,更为直接、简单一些,但实则高妙无比。
如果叶青选择主动将四海龙宫的阴谋告知四海城的高手,那他就亲自入了局,成了局中人。
只要成了局中人,任其多聪明,任其多智谋,终有一天会被察觉,会被发现,成为他人的棋子。
届时,他便可以大仇得报。
可现在叶青将他之死嫁祸给龙敖,便等于跳出了棋盘,成了局外人,亦或是执棋人。
届时,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死于龙敖之手,都会以为是他意外撞破了四海龙宫的阴谋而被杀,而不会怀疑这是一场早有准备的预谋。
毕竟,这一切都是他们调查出来的,都是他们亲眼所见,而非旁人指点告知,也就不会有人怀疑。
所以,他知道自己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叶青,你赢了!”
方暮云长叹了一口气。
“是的,我赢了。”
叶青淡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