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向晴!”
身体顺着肩上传来的力道摇晃了几下,昏沉的意识渐渐清明,向晴猛地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对上她的视线,面前的女孩有些不高兴地抱怨了一句,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起来,“快,下面的宴会要开场了,咱们得赶紧下去,你可是今天的主角!”
向晴微微皱眉,用力将自己被对方抓着的手腕挣开,“等等。”
“怎么了?”女孩诧异地回头看她。
向晴抬手揉了揉额头,一半是演给对方看,一半是头脑昏昏沉沉,确实有些不舒服。
“我头有点疼。”她说着,一面将目光透过指缝,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身处的房间,以及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一面在脑海里整理自己的记忆,试图理清眼下的情况。
眼前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但对方刚才分明叫了她的名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面的女孩穿着一身无袖的礼服长裙,造型精致、妆容浓艳,颈间和指尖的宝石首饰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一看就是出席重要场合的隆重打扮。
听到向晴的话,她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便见怪不怪地说,“怎么又头疼了?”
一边说,一边动作熟练地拿过沙发上的包,打开靠里的内袋,从中掏出一只小药瓶,倒出一粒药片递给向晴,又回身替她倒水,“先把药吃了。”
看来“我”经常头痛。
向晴眸光闪动着,接过药片,看着对方,试探道,“我想回家了。”
“别耍小性子。”女人将水杯塞进她手里,语气放柔了许多,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任何余地,“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可不能掉链子!要不然,伯父伯母一定会生气的。”
听到“小性子”三个字,向晴眼神微微一沉,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身体靠回沙发上,捂着头说,“可是我真的难受。”
眼角余光里,女人眉头皱得更紧,显然是有些不耐,却没有发作,很快就将种种情绪压下去,面上扯出笑来,声音也柔和了一个度,谆谆地劝她,“知道你难受,但这可是你十八岁的生日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成人礼,难道你要留下遗憾吗?”
十八岁、生日宴。
听到这两个关键词,向晴顿时瞳孔一震,心头咯噔。
捂着额头的手不由自主地僵住,她试探着开口,“……莎莎?”
“叫我也没有用,这回那么多宾客,我可没法帮你搪塞过去。”文莎莎再次强调了一遍,“咱们得赶紧下楼,不能叫伯父伯母和客人们等久了。”
是真的……
向晴顿时浑身脱力,呆滞地靠在沙发上。
她应该是穿进了昨晚睡前看的那本《女魔头的现代生活》里,变成了文中与她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向晴。
今天是“向晴”的十八岁生日宴,也是她人生由盛而衰的转折点——她根本不是向家的女儿,而是十八年前抱错的假千金,而这个真相,就将在今晚被揭开。
文莎莎见向晴又开始发呆,正要开口劝说,却见沙发上的人猛地坐起身,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动作利落地吃了一只捏在手里的药,然后干脆地站起身,“走吧。”
变化来得太突然,让文莎莎微微一愣。直到向晴转头看她,她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起身跟上。
不知道是不是文莎莎提前留出了时间的余裕,总之,她虽然催得那么着急,但两人在楼上耽误了那么久,下楼时也没耽误什么。
宴会厅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但是重量级的客人其实还没到场,向晴这会儿下楼,刚好赶上跟向君明和谭青萍夫妻一起去门口迎接。
说是迎接,但其实根本不用她说什么,只要站在夫妻俩身边,保持微笑就行了。
所以向晴还来得及在脑海里回想昨晚看过的那篇文的剧情,梳理自己的思路,思考接下来的应对。
原著是一本“恶女文”。
在网文发展了许多年之后,读者们已经厌倦了圣母白莲花女主、人淡如菊女主、苦情女主等人设,所以最近开始流行那种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座右铭的恶女女主。不过毕竟是女频言情,真正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女主还是少数,或者说,杀人如麻、十恶不赦只是为女主贴金的人设,与正文剧情无关。
《女魔头的现代生活》就是这样一篇文。
说是恶女文,其实应该是一篇披着恶女皮的团宠文。女主角向雅是个不知多少年前被人封印镇压的厉煞,一朝苏醒,却发现已经来到了末法时代,连封印自己的大阵都已经变得残破。女主虽然突破了封印,却也无法恢复力量,不得已,只好附身在了一名待产孕妇腹中胎儿身上,重新做人。
全文都是她在现代的日常生活,她如何化解危机,如何人见人爱,如何大放异彩,如何收获爱情……
至于原身向晴,只不过是故事开头出现的炮灰女配,一个给女主送经验值和金手指的工具人。
剧情中,女主破开封印的动静不小,引来了诸多的玄学界人士。为了逃脱追捕,她一路奔逃,制造了不少灾祸,最后附身胎儿时,为了混淆视听,更是动用了最后一丝力量,让同一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