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耀欢出了个长差回来。
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季郁在学校找到了新的兼职, 还加入了学生社团, 校园生活过得有声有色, 主要——还攒下来了不少钱。
大一本来就是课业最紧张的阶段,季郁忙忙碌碌的, 想要两头兼顾当然会不自觉地减少休息时间。天气转凉, 就她没意识到要添新衣服。
还是室友看不下去提醒说:“你别只要好看,这种天只穿一条裙子还是太冷了, 漂亮的小裙子有的是机会穿。或者, 好歹披件外套吧?”
季郁才回神。
衣柜里的衣服都该换季了。
她早上才听室友的话,乖乖披上外套,出门就开始打喷嚏流鼻涕。本来冻着就冻着, 还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 等突然穿得热乎了, 反倒受寒。
季郁强撑着把上午的课, 空着肚子, 立刻赶回家找何萍。
得去机场接机。
……
路上, 季郁隐约开始感觉自己在发烧。
跟何萍一起去接机时还一直撑着, 虽然有点恹恹的, 但也能用昨晚没有休息好来搪塞过去。
回到家,两人独处时她就瞒不住季耀欢了。
季郁察觉到, 没等她开口赶紧撒娇卖萌,承认说:“我可能是累到了,有点低烧。”
“我先去睡觉了。”
“……”
季耀欢过了会儿跟进她房间。
手里端过来一盆飘着冰块的冷水脸盆, 里面浮着两块毛巾。走到床前,蹲下身来照料她,几下把毛巾叠成整整齐齐豆腐状的一块。
季耀欢冷着脸说:“你打三份工把自己累成这样,是想气死我。”
季郁笑得不行,“太夸张了,我只是教两个小孩学习,顺便帮教授整理一下学术资料。”
她很难才能有这么个帮教授打杂的工作机会,轻松又有福利,同学谁不羡慕。告诉季耀欢,本意是卖乖求表扬的。
怎么被她说得惨兮兮。
季耀欢把冷毛巾放到她额头,才半秒又拿起来,试探地摸她额头上的温度。
“不会觉得太凉吗?”
“不会。”季郁翘了翘唇。
季耀欢还是觉得温差太大,先拿手捂了会儿从冰水里拿起来的冷毛巾,才轻轻地放到她额头,边又忍不住生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努力攒钱?”
“用我的钱很耻辱吗?”
“或者你先用着,等正式毕业工作了再还也不迟,就当我存在你这儿的,定期?或者基金也行,指不定你就会要想多还点给我。”
话到最后,她无奈得似乎还带点委屈,“你就不能当是哄哄我开心嘛……”
季郁哪怕烧得昏沉沉的,听到她这几句话也忍不住地弯了弯唇,“你真拿自己当我的取款机?”
“取款机?”
季耀欢眉头微皱,手里绞干毛巾里的冰水,认真替掉她额头的那块,目光跟着重新浸泡进水盆的毛巾垂下来,语气有点低,“取款每天限额,我更愿意当你的银行。”
“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你,只要顾客不销户。”
“……”
季郁轻眨了眨眼睫,仿佛烧糊涂了的人是她而不是自己。她偏过头时,才发现脸笑得都有点僵了,不知不觉里。
季耀欢捞起泡凉的毛巾,绞干水,换掉她头上才刚放过去没一会儿的那块。
“银行给东西都是要抵押的,”季郁去捉住她的手,漆黑的眼眸雾蒙蒙地望着她,温温地笑,“我一穷二白,能拿什么抵呢。”
“拿自己?愿意么。”
季耀欢像只是顺口说说,轻松的话语,抬眼却伴随着认真望过去的视线。
季郁目光晃动了下,抿抿唇,几乎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对视片刻,季耀欢先移开视线。
她垂下眼的瞬间,正好错过季郁眼底那种近乎渴望的复杂神色,满心满眼,仅仅对她这个人而已。
“……”
季耀欢伸手捏捏她脸颊软肉,想借这动作亲昵,缓解下刚才几秒沉默里的微妙气氛。
指腹触碰到脸上的滚烫,只一下,她立即松开手。
回神她还生着病。
她刚有点上扬的语气更低了,“我说着玩的,你别多心。”
“说着玩吗?”
季郁握着她的手腕没松,眉眼低垂,自然地在她手心亲了亲,抬眸,唇角勾着无限包容地笑,“怎么病人都要欺负的,坏姐姐。”
痒痒的感觉。像是挠在她心尖上,一下一下,却始终不肯给个痛快。
季耀欢呼吸微顿,眼前浮现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她喝醉过后记忆会变模糊,但始终记得那种突如其来、却又无法解释悸动。
“我…我是……”
话到唇边,因为接下来实在未知而下意识顿住,“我把你当我的亲妹妹。”
她说这话时,面前应当摆面大镜子,好让她看清自己是用的怎样一副不好意思的吞吐表情说假话。
季郁若有若无地轻笑了声。
吻住她手心的唇瓣微张,舌尖忽然舔了舔她的手心。
直勾勾着着她的眼眸里晃着笑,眼尾微扬,说不出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