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几天前,听到他这番话,我必定会开心得跳起来,激动得无法成眠。
可是现在,不行。
“阿寰。”反握着他的手,我轻声说:“我知道你的心意,可玉莲姐之所以被许默对付,到底还是为着我们。如今她生死未卜,我们便商量喜事,是不是太——”
踌躇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倒是他淡淡一笑:“你觉得我们这样做,太忘恩负义?”
“说不上忘恩负义,但总归是太冷漠了些。”我低低的说:“我知道你想让我安心,想早日兑现对我的诺言。可是现在,真的不是合适的时机。”
他没说话,轻轻的“嗯”了一声。
“阿寰。”我唤他:“你爱我么?”
“爱。”他回答得毫不犹豫,没有一丝拖沓。
淡淡的笑意自唇边勾起,我低声呢喃:“我也爱你。”
无关家世,无关身份,只是因为你是你。
第二日一早,便有医生来查房,表示我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皮外伤,回家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复原。
坐在回国的飞机上,比起来时的心情多了几分轻松,也多了几许唏嘘,自是追问起焰寰如何得知我的行踪。
才知道,原来是饶起云的内部出了内鬼。
在焰寰把载满许默证据的U盘
交给饶起云的时候,没有多久,许默就听到了风声。
虽然U盘的内容,除了焰寰和饶起云外,无人得知,但他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
毕竟那些内容,只是还原了他当初犯罪的事实和经过。虽说根据那些内容寻找到许默的实际犯罪证据并不难,可是真正操作起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自然,也不可能饶起云一个人独自进行,风声便落到了许默的耳朵里。
没人比他更明白饶起云在寻找什么,狡猾如他,更是知道一旦证据确凿,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下场。
自那个时候起,他就不动声色的开始布置,仿造了一堆假身份,用以逃跑。并且早早的制定好了逃跑路线,争夺先机。
那些假身份是不可能隐瞒太久的,对他来说,只是需要一个能上飞机的时间差便可以了。
为了能顺利的带我出境,他甚至伪造了一份病例,证明我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需要服用镇定剂,那样,即便我登机的时候一直处于昏睡状态,也没有人怀疑。
我们降落的国家,并不是十分平静。这也就造就了通往这个国家的航班旅客稀少,所以那日的头等舱上,才会只有我们两人。
更重要的一点,因为这个国家的纷乱,再加上
各路势力非常复杂,很容易扯上政治纠纷,焰寰和饶起云的人手难以渗透至此,所以他才将这里定位中转站。
他知道自己的行踪会很快被查出来,说不定我们还没下飞机,行踪就已经被查得一清二楚了。故而特地将我带在身边,当面对危险的时候,便将我抛出,换得自己的一线生机。
青竹和光头曾是饶起云的手下,因着一些政治上的因素,潜伏在这个国家。因着饶起云的吩咐,围堵许默,勉强可以说是公事,更正确的来说,应该念着过去那份情谊,借着公事之名办私事。
因此不能大张旗鼓,更不能寻找帮助。两个人的力量何其有限,在看到我被推下车的时候,唯有先选择救人。
许默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从容溜走的,这一点让青竹和光头很是懊恼,却也别无他法。都是一个队伍里出来的人,彼此都对对方太了解,应对之策更是算无遗漏。
听焰寰叙述的时候,我连呼吸都是紧憋着的,生怕听漏了一点。待他说完,才后怕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在队里的时候,就知道许默的脑子特别灵光,所以退伍的时候,上级多有挽留,奈何他是独子,必定要接手家里的生意,不可能留下来。”
焰寰深深的吸
了一口气,陷入回忆中:“退伍的时候,上司曾与我单独谈过话,说许默心思敏捷,目光长远。若能将这份心思用在正道上,以后必成大器,若是用在歪门邪道上——”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我有些心酸,握着他的手:“别想了,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他很是唏嘘,又有些自责:“如果我能早早看清他的真面目,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发生了。”
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许默说的那份礼物,心中一痛,有些喘不过气来。
焰寰的感叹,仅仅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想起了心底深处的那个人呢?
他是不是在懊恼,若能早点识清许默的为人,便不会把张晴晴拱手相让,她也就不会出事?
明知道这份醋意来得毫无理由,可感情就是那么自私且没有道理可讲。这个念头一上来,便难受得紧,透过窗口照进来的明亮光线仿佛也黯淡了许多。
“怎么了?”他发现了我情绪的改变,但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关心的问道:“累了吗?要不要躺下来休息?”
我摇摇头,下意识握紧他的手,可怜兮兮的问:“你真的爱我吗?”
他不由得笑了,摸了摸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