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因为工作,她大可不必这样事事周全。只需照着与焰寰的协议,每日提供三餐便可。
可她不但三餐比照着协议上的规定,更是给我增添了下午茶和宵夜两项,俱是变着花样弄各式各样的补血气的汤品食物,就怕我不肯吃。
其实在遇到焰寰之前,我不过是个平常人家的女儿,生活水平更是连一般人都比不上,这才造就了我怎么都吃不胖的身材。如此,在许多人看来腻味的补品,我却是喜欢得紧,每每都能将碗里的汤食扫空,让她乐得不行。
不得不说,米姐在调养身体这方面还是很有些本事的。虽然阴雨连绵,天气愈发的寒冷,我那双如冰块般寒冷的双手却渐渐恢复了些温度。虽还不至于像血气旺盛的青年般温暖炙热,总归也不至于开个门窗便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转眼便是大半个月,枝桠上坚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枯枝败叶终于熬不住,零零星星的飘落,最终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头。
雨势歇了几日后,再度扬起,比前些日子更为绵密。终日里淅淅沥沥的,不像冬天,倒像直接从秋天直接跳到了初春。
为了保证这个地方的隐秘性,焰寰是不方便出现的。他大约也忙的很,连电话都甚少打来。便
是偶然通话,也是寥寥几许的诉说几句,就感觉到那头的他充满了深深的疲惫。
明明有那么多的话想说,却不舍得他太过劳累,总劝说他注意休息,不用理会我。这般说得多了,知道我真的没有耍小性子,方才放下心。
只是如此一来,联系就更少了。
心里有了期盼,倒不觉得难熬。反正天气不好,我也不可能到处乱跑。顶多风小之时在院子里的长廊下走走,更多的时间是待在屋里,伴着雨声翻书喝茶,或是辅导小柔写作业,也算轻松自在。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焰寰前来接我。却不想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这一日,米姐将晚饭做好了,还不见小柔的身影,不由得着急。要知道,小姑娘是特别懂事乖巧的孩子,自小知道母亲辛苦,所以从不会到处乱跑,放学后必定乖乖回家,从不叫人担心。
这样的情况,是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不说米姐,就连我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连忙催促她去找寻。
本想与她分头寻找,多一个人,怎么着也多一份力量。她却是谨记着焰寰的吩咐,不肯让我离开别墅。
“瑟柔,你在屋里待着就好,万一小柔回来了,家里也不至于没人。我再通知几个邻居跟我一起去
找人,应该能找着的。”
她说得又快又急,拿雨伞的手紧张得微微发抖。不敢耽误她的时间,我追到门边:“我在家等着,有事给我电话。”
“哎,知道了。”撇下这句话,她匆匆消失在雨中。
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想要发生,以至于对着满桌子的菜肴,都食不下咽。
勉强喝了一些汤,终是没了胃口,索性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想要借此转移注意力。
天色愈发昏暗,雨势也渐渐大了。在一片水天迷朦之中,路灯发挥不出应有的光芒,变成一团灰白的光球,暗暗的映照不出一米外的任何事物。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不禁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脑孩子不自觉填补出许多画面,每一幕都叫人心里发抖。
忽然,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本能的回头,还没看清来人,后颈猛然一痛,失去了所有知觉。
我是被冷醒的。
与温暖的房子不同,周围的空气如同冰窖当中,每一个细小的分子都凝结成冰晶,直直的从毛孔侵入皮肤里,再蹿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耳边是水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冷硬无情,更让人遍体生寒。
一个激灵苏醒过来,睁开眼,与闭眼没有任何差别,
俱是一片漆黑。
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这样的环境。黑暗中影影绰绰,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影,却又不太真切。
我不敢轻举妄动,尽力保持着呼吸平稳,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冰冷潮湿的地面,叫人忍不住瑟瑟发抖。可这还算是好的了,在有少许光亮透进来的地方,雨滴已汇成一道道的水帘,发出吵杂的响声。
一内一外,是差天共地的区别。外面雨声越大,里头的静谧就越瘆人。
心中一惊,这不大的地方,居然是个山洞。
那么掳我来的人,又会是谁?
其实不需要猜疑太多,便能推断得出来。视我为敌的人不多,有能力动我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焰老爷子反感我的存在,但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我下手,让焰寰乱了阵脚。
再者,他即便再不爽我,也无法改变我与焰寰已经订婚的事实。以他的城府,要杀我就静悄悄的杀了,绝对不会做出掳走自己未来儿媳妇的事情。
显而易见,对我下手的人,只可能是许默。
适应了山洞里的光线后,那个人影渐渐的清晰了。半张侧脸透过外头的暗光勾出轮廓,再加上那即便在恶劣环境中都努力保持着的身形和坐姿,一眼便看出确是许默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