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凯迪拉克缓缓驶入,在院子正中停了下来。在我的注视之下,一位满头银丝的老爷子在两位西装革履的保镖陪伴下下车,目光锐利的看了我一眼。
“老爷子好。”摸不清对方的态度,但到底是长辈,作为小辈的恭谦和礼貌,还是要拿出来的。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比了个让我先行的手势,大家气派一览无余。我的心稍稍定了些,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侧身让过,微微落在老爷子身后半步。
宁夏原本在屋内,没有动弹。隔着玻璃门看到焰老爷子的身影,惊诧的站起身来,走出门口相迎。
“焰老爷子,今儿怎么这么有空,往这儿来了?”她扬起笑意,语气温和,与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话语松泛之余,又不是尊敬。
老爷子抬头看她一眼,肃然的神情柔和了些,“宁丫头也这么巧,看来我老头子来的不是时候。”
“老爷子的意思是,我的存在不合时宜,打扰了您吗?”宁夏笑笑,侧身把老爷子让了进去,同样落后半步,陪伴在其身侧。
原本宁静惬意的空间,因为多了一行人的存在,变得肃穆而庄严。我与宁夏对视一眼,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请他在沙发上坐下,又连忙侍
奉上茶水,他这才挥了挥手,让底下的保镖退了出去。
“伯父,请喝茶。”恭谨的将茶水递到老爷子面前,我屏息静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缓无波。
他摆摆手,示意我将茶杯放在桌面即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秦瑟柔。”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语气是轻带嘲讽的:“果然手段不菲,能把我那儿子哄得一愣一愣的,连家都不想要了。”
阵阵凉意自脚底涌上,焰老爷子今日大驾光临,果然来者不善。
宁夏虽恼我藏了太多秘密,到底还是站在我这边的,顿时不满:“老爷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我焰家的事,倒要叫你慕家插手了?”老爷子眼皮也不抬,“宁丫头,不该你管的事,还是少出声为好。”
“老爷子,您这话可就没意思了。”宁夏撇嘴:“我慕家当然不会手伸过界,去管您焰家之事。只是想必老爷子知道,瑟柔姐之于我,是如亲姐姐一般的。如今我自这儿,也与慕家无关,纯粹是姐妹关系。”
焰老爷子挑眉:“这么说,你倒是有理了,也管定了?”
宁夏笑盈盈的看着他:“我这意思不是很明显呢么?老爷子愿意上门做客,我姐性子软和,并定是十
分欢迎的。但若您想兴师问罪,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明目,不是吗?”
焰老爷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也多添了几分肃然:“如此快人快语,也好。既然你们认为我是兴师问罪来了,我便把兴师问罪的明目说一说,看你认还是不认。”
心中一跳,微微低头,默然的听他说下去。
“秦瑟柔。”他唤我,语气深沉:“大家都是明白的,你的身份如何,便不需藏着掖着了。你当真以为长着这样一张脸,便有机会坐上焰夫人的位置了吗?”
宁夏的笑颜顿时淡了下来,我也紧紧的咬着下唇,屈辱感油然而生。
一开口,便是如此重磅的炸弹,着实打得人有些措手不及。
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胸口激涌的血气,我尽量保持着平缓,慢慢的说:“若是老爷子您知道我有多痛恨这张脸,想必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却没说什么,淡淡的哼了一声。
“想必老爷子也知道阿寰对张小姐用情至深,他当初看上我,确实与这张脸脱不了关系。”手指缓缓抚上脸庞,心里有些涩然,又有些事过境迁的感慨和哀伤:“但是再像的人,性子终是不同的。我自认没有张小姐的高贵出
身,学识眼界礼仪涵蕴更是无一能与之相比。但是,这并不能抹杀我是独立个体的特殊性,不是吗?”
探究的目光细细在我身上打量,老爷子不悦的眯眼:“所以你的意思是,阿寰喜欢的是你,而不是你这张脸?”
“这一点,老爷子可以亲自向他求证。他是您的儿子,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自然心中有数,又何必来问我?”我放下手,微微一笑:“他的感情如何,只有自己最为清楚,您觉得呢?”
宁夏忍不住勾唇,又不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轻咳一声,低下头去。
老爷子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阿寰那边,我自会与他分讨。至于你——”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若是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只当是成功男人身后的玩物,本不值得留心。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持着这张脸,破坏阿寰的婚姻,心思何等毒辣。”
“您真的是这么觉得吗?”我抬眸望他:“所以老爷子今日前来,是要逼我离开阿寰身边?”
他冷冷的盯着我:“能从王富贵的手下逃得生天,算你运气好,可你觉得这样的运气会一直延续下去,不出任何意外吗?”
凉气骤然自脚底升起,就连宁夏,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死死的盯着
他。
“王富贵一事,是您——”我张口结舌,被浓浓的委屈所包裹,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