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良久,低声问道:“你还爱他,是吗?寰球盛焰的上一任主人,焰寰?”
“你知道他?”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会打听到这些消息。毕竟有过会面,焰家又曾辉煌如昔。若是有心,想知道并不难。
他坦率的承认:“那天回来后,我查了一下关于他的信息。”
顿了顿,又问:“如果他与孙小姐离婚,你会回到他身边吗?”
这句话,他问得小心翼翼,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都能听见话中的酸楚。
我颓然闭目:“我不知道,肖山,我真的不知道,如今,我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的声音,温声道:“既然这样,便不要再想了。或许到了某一天,忽然豁然考虑,如今所纠缠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拨云见日。”
“或许吧。”我茫然而麻木的应着,可心里隐隐知道,真到了那一天,或许我并不会比现在好过。
身上的伤痕消褪得七七八八,虽然肖山不介意我的叨扰,也不可能常住下去。
调整好情绪后,回到家中。不过十多天没见的家人,温暖得让人忍不住心酸。
如今,也唯有家人,才能冲淡感情带来的繁复创伤吧。
白天一直被囡囡缠着,想要难过也难过不起来。可
入夜之后,万物静谧,心事又如蚂蚁一般,一点一点的啃噬着每一寸骨头血肉,叫人彻夜难眠。
翻来覆去许久,明明困到极致,偏偏就是睡不着。神使鬼差的翻身下床,自放在角落头的行李箱中摸出一个墨蓝色的绒盒子,怔怔的发呆。
如果画面就定格在套戒指的那一幕,该有多好。哪怕他身败名裂,身无分文,我也愿意。
再次将戒指收起,重新放在不见天日的角落当中。我想,我需要找些事情去做,来组织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念头。
对于我想找工作的打算,不但家里人赞成,就连肖山都表示支持。
他们都是细心的人,我一日日的落寞和强颜欢笑,他们看在眼里,只是怕问了会给我增加心理负担,所以从不开口。
我愿出门,是件好事。哪怕工资微薄得可怜,总归我也不必靠着这点钱过活,只当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消遣罢了。
肖山欲介绍我去他们家的房地产公司上班,在办公室当文员,朝九晚五,工作轻松,环境也不错。
我欠他的,除非以身相许,否则这辈子都还不清。不愿意再欠下这份人情,婉言谢绝,在新开的商场找了份专柜小姐的活。
卖的是化妆品和护肤品,在这收入水平不高的地方,试的
人很多,买的人却少得可怜。
我也无所谓,反正是闲着,有客人来了,便尽心尽力的介绍,帮忙试妆。空闲的时候,便与隔壁的专柜小姐聊天,消磨时光。
“瑟柔,不是我说你啊,刚才那两个女孩子一看就是买不起东西的,你还费那么多心思给她们试妆做什么?”临柜的同事啧啧摇头,“你就是太嫩了,谁都可以使唤你似的。换做是我,才懒得理她们呢。”
我笑了笑:“无所谓啊,反正试用装那么多,她们爱试就试呗。”
“啧,所以说你经验不足啊。”她挤眉弄眼的凑过来,小声道:“你也不想想,每个人都试试,这些试用装得消耗得多快呀?几百块钱一支的口红,你就不会留着自己用?一套化妆品集合下来,得省多少钱啊。”
我弹了弹手中的刷子,将其放回原处,朝她扬了扬下巴:“小梅,你有客人了,快去招呼吧。”
“哦。”她立即端正起来,换上职业性的温婉笑容,回到自己的柜台。
我笑笑,慢慢整理着自己柜台前的各种试用装。很快又有几个女孩子走到柜台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询问能否试用。
都是些刚出社会的女孩,看起来收入也不高,或许买一支口红,一盒粉底,就要花费半个
月的工资。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刚见宁夏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穿着夜市上买的最廉价的T恤,被夜总会的姐妹们嘲笑穷酸没有品味。可谁又知道,就是那样一个怯生生,又对未来充满了无限好奇的女子,最后会成为魔都四大家族之一的正经女主人。
世事总在不停的变幻,这一刻的落魄,下一刻有了合适的时机,或许就会攀上高峰。被冷眼以待过,更不愿将同样的感受传递给别人。
年轻的小姑娘们,在试过美美的妆后,各自咬牙买下了对她们而言价格不菲的化妆品,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之前还不断道谢,感谢我大方赠送了许多赠品。
小梅那边闲了下来,又凑到我身边,“真不是我说你啊,瑟柔,你刚刚送给她们的东西,都快抵得上她们买东西的价格了,你怎么就这么没心眼呢?”
“无所谓啊。”我笑笑:“反正我也不爱化妆。”
她噎了一下,哀怨道:“也是,你那样天生丽质,还需要什么化妆品啊?不化妆都已经够美了,随便擦点儿口红就是人间绝色。哪里像我们人老珠黄,粉底打薄一点,都像中年妇女似的,根本没法看。”
“没有那么夸张。”我忍俊不禁,自柜台下的抽屉里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