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都觉得,他拥有着无尽的难处,我就该在原地乖乖等候,不吵不闹,对吗?”我冷笑不已,“这么说来,倒成了我的错了?”
他摇头,“你记恨于他把感情交付给另一个人,觉得自己被欺骗,可以理解。可实际上,这段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不存在感情。”
“或许对你们来说是这样,但对我来说,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他娶了别的人事实。”每说一个字,都耗费着极大的力气,以压制分分钟暴走的情绪。我用力捏着手中的水杯,从齿缝中迸出字来:“我接受不了。”
“如果我告诉你,他和孙筱箢并没有夫妻之实呢。”没有给我缓和的时间,他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愣住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怎,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他们俩在外人面前有多恩爱,就不提了。至少我所看到的,在我与孙筱箢之间,焰寰更在乎她的感受。
可以想象,他们自婚后,应该是形影不离,就连我离开那日,也是两人一起前来。这样的伉俪情深,是我不曾体会过的,若是没有感情,何必做戏做得这般足?
若是有感情,他又怎么可能不碰她?
犹记得每一次她叫焰寰离开,但凡他有一点犹豫
,只要她抬出他们间的承诺,他便会义无反顾的随她而去。
而那时给过我的承诺呢?与之相比,不就是个笑话吗?
饶起云喝完水,又慢慢搅着已经冷却的咖啡,缓声道:“你在这个圈子待过,里头的绕绕弯弯,应该心中有数。嘴里说着不相信,难道你心里没有一点动摇吗?”
我闷闷的不出声,一时间没有办法消化这样巨大的信息量。
他又道:“很多事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也不方便告诉你。但是阿寰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若不是在乎,我也不必走这一趟。”
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放到我面前:“这个东西,你应该很熟悉才对。”
墨蓝色的绒质盒子,只有火柴盒大小。这般模样的盒子,我也有一个,已在离开魔都的那一刻,深深的收到了记忆深处,不愿再翻开。
不用打开,都知道盒子里头放的是什么东西。
顿时有些震动,“这个戒指,他还留着?”
在澳洲试婚时购买的对戒,也是我们所有饰品中最廉价的首饰。一双戒指的价格,甚至抵不上我一颗耳钉,也抵不上他一颗衬衫的袖扣。
可就是那样廉价的东西,已花完他当时身上所有的钱财,变得矜贵而沉重。以至于我轻易被感动,想也不想
的摘下指上那枚价值不菲的蓝宝,换上这副对戒的其中一只。
眼眶骤然有些发热,我以为那场试婚,对他而言只是一场游戏,一个安抚我的方式,在娶了孙筱箢后,这枚戒指应该随着时光流逝尘封,或者遗失。
毕竟,重新拾回身份的焰寰,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儿戏的小物件?
“他一直没忘记与你的诺言,这枚戒指,他一直留着,片刻不离身,直到我这次过来。”饶起云声音里有了轻微的波动,虽然只是一点点,也不难看出他的难受:“爱情里容不下一颗细沙,所以你痛苦万分,捡了行李说走就走。可你看不到他同样的痛苦,因着家族的压力,就连对你的惦念都不敢表现出来,哪怕与我单独在一起喝酒,也不敢喝多一杯,就怕情绪失控,说出不该说的话,做出不该做的事,前功尽弃。”
一直注视在墨蓝色盒子上的眸光动了一动,心里泛起复杂的酸楚。
他说的这些,我真的不知道。认定了焰寰的背叛后,他所做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欺骗和玩弄,没有半分感情的存在。
可原来,他所承受的,比我更多么?
不可否认的是,在饶起云这一翻话下,一直坚定的内心,产生了动摇。
忽然想起在岛屿的那一夜,亲热
挣扎之间,无意中扯到他脖子上的项链,上头还又个圆环。当时并未在意,只当这是孙筱箢送他的礼物。
可他是最怕束缚的人,每日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扯领带,认识的几年里,除了雷打不动的婚戒外,不曾佩戴过别的饰物,哪怕是手表,也只用怀表,就是不喜欢皮肤被套住的禁锢感。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自找不自在,弄条项链套在身上。如今想来,那个圆环,就是这枚戒指了吧。
颤抖着摸上那个墨蓝色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款式简洁的戒指跃然印入眼帘。戒指身上,还有一条银色的链子,将盒子里的空间堆得满满当当。
喉咙里干涩不已,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那熟悉的戒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饶起云微微叹息:“既然相爱,何苦互相折磨。该说的说完了,怎么做,你自己选吧。”
“这些话,他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慢慢的合上盒子,将其推了回去,有些哀婉的看着他。
他无奈的摊开双手:“他倒是想说,也得有机会才成。他在魔都忙的团团转,一刻也走不开,好不容易在岛屿上见到你了,你身边却多了位男伴,还抢了花球赠送给你。他气都要气爆了,哪里还有理智跟你解释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