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好意思,完全可以选择付账,我和瑟柔都不会有意见的。”肖山凉凉的说。
我抿嘴偷笑,跟着点头。
戴东强顿时满头冷汗,尴尬的摸摸钱包:“那啥,要我给我倒是没意见,但是今天带的钱不多,就怕出丑啊……”
“那你就好好点菜吃饭,那么多意见做什么?”肖山瞥他一眼:“想吃啥就点,饭钱用不着你操心。”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这俩小伙子定然是感情很好,才能这般无所顾忌插科打诨。
仔细想想,似乎从读书的时候开始,我就没有跟谁走得特别近,同学之间的相处都是淡淡的,路上见到点头微笑,除了打招呼外几乎没什么话说。
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一个人,到了上大学,寝室里的舍友大都很快找到了男朋友,仅剩一个单身的女孩子,也是性格温吞胆怯,安安静静的。在最自由的大学时光里,居然也没能交到一两个好友。
后来,便是阴差阳错的进入夜总会,那时候与妮娜倒是有过几分真心的。虽然没到什么都不忌讳的地步,但是也算得上是深闺知交了。可惜那份感情,最终还是败在了她眼里的荣华富贵当中。
唯有宁夏,相识不过一年,却如同经历了一辈子。我们我相似的三
观,又有着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感觉相近的同时,又性格互补。
只是那时候的我,早已褪去了少年时的活泼欢畅,变得谨小慎微。如此算来,这二十多年里,竟是没有过肆意洒脱的时候。
或许是有的,在澳洲的那大半年里,应该是我人生中最没有负担,也最无须顾忌什么的时刻。同时,那也是我这辈子最不愿意回忆的苍白年华。
不愿再让那些细碎的点滴影响情绪,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将忽如其来的回忆甩开,打岔道:“好了,我们也只是开玩笑而已,说好了今天我请吃饭的,肯定管饱。想吃什么尽管点,别客气。”
戴东强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啥,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真不必客气。”我笑着翻开菜单,率先点了两样菜,香焖鱼腩和片皮鸭。这里的消费虽然不低,但也不至于承受不起。就算一桌子下来要上千元,他给我那张电话卡也是花了八百块钱买来的不是?
肖山问过我吃不吃辣后,也点了两样,分别是东坡肉和麻婆豆腐。
戴东强抓了抓脑袋,愁眉苦脸了好一会儿,才选了个蒜香菜心,又叫了一份炖汤,笑嘻嘻的说:“女人都是水做的,还是多喝些汤汤水水为好,
瑟柔,你觉得呢?”
“谢谢。”我笑着点头,没好意思说这些天来汤汤水水喝太多,着实有些腻味。
他俩的性子都十分开朗,又爱互相拆台,十分逗趣。就这么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小时,还意犹未尽。
在夜总会上班的时候,我都是尽量少言慎行,以免惹祸上身。便是与客人调笑,也是细细斟酌过的,看似轻松惬意,实则十分费脑。
到后来,离开了夜总会,不需要面对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可是面对的孤单和清寂更多,许多时候,想说话,却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找不到。
久而久之,我都没想到,原来自己也有这般喋喋不休的时候。
趁着肖山去洗手间的时候,戴东强问我:“瑟柔,待会儿你急着回家吗?”
“不急,怎么?”
今儿周六,哥哥嫂嫂都不用上班,早早的就带囡囡出去玩了,说是短途旅游,明天下午才回来。妈妈乐得轻松,和刘叔回刘叔家过小蜜月去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几点钟回去没什么区别。
他一听就笑了,兴致勃勃的说:“那待会儿咱们去KTV玩好不?放心,咱们正人君子,不会逼你喝酒的。”
我眨眨眼,好奇的问道:“单纯的KTV吗?”
“那是当然。”
他一副严肃的样子:“我和三儿好歹都是为人师表,当然不会去些不正经的地方。”
“那好啊。”我笑了起来,很有兴趣的说:“说起来,我还没去过KTV呢。”
这可不算是谎话,“大上海”是什么地方?魔都数一数二的夜总会,出入都是达官贵人,只要你有钱,可以在里面享受到任何你想享受的服务。
繁花似锦,犬色声马,足以令人流连忘返。
那是我唯一出入过的一间娱乐场所,每天迎来送往的客人不计其数,客人玩得开心,我们却是累得一塌糊涂。
身体累,需时时刻刻不停转的心更累。
那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所有的夜场都是这个样?后来,才得知娱乐场所也分三六九等,便很好奇,没有了黄赌毒和声色服务的KTV,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或许是我的外表太有伪装性,又或许是我的说话方式令他误会了。总归,我看到了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惊喜,仿佛在蒙尘的浊世中找到一颗熠熠生辉的珍珠,那样小心翼翼和怜爱。
忽然有些无语,若他知道这颗明艳闪亮的珍珠,内里其实被腐蚀得千苍百孔,又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呢?
形形色色的男人见多了,便能敏感的察觉到对方的变化。若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