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然不语,缓缓的取出一支烟点上,眼睛微微眯起,瞳孔里一片惆怅的光芒。
烟雾缭绕中,她精致的脸是那么不真实,仿佛回到了久远的时光,神情有些恍然。
直至一支烟燃烧了大半,她的目光才找回一点焦距,歉意的朝我笑笑,将背靠在沙发上,缓声道:“秦瑟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夜总会一待就是五六年吗?”
“大概听说了一些。”我避重就轻的回答,没把从他人嘴里听来的消息详细说出。
她嗤笑一声,随手按灭烟头:“是花经理跟你说的吧,场子里,唯有她才知道我的底细。”
我不置可否,她似乎也没有追根问底的心思,面色一凛,玩味的神情瞬间冷硬了起来:“我当年遭遇的,跟她告诉你的基本差不离。这么多年了,我被迫窝在夜总会里,夜夜陪不同的男人,就算心有不甘,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毕竟,我得活下去,也得让我妹妹好好的活下去。”
“所以你就为虎作伥?”同情归同情,涉及到焰寰,怨忿终究是要更多一些。
“为虎作伥?”她莫明的轻笑一声:“对焰寰而言,许墨是虎,对许墨而言,焰寰何尝不是?不过你是站在焰寰哪一方,所以对他的落败尤为在意罢了。若今天落
败的是许墨,你难道又会有哪怕一点点的同情吗?”
我没有说话,因为很肯定,我不会。
许墨这个人,从第一次接触,就没能带给我一丁点儿的好感。利用我哥哥逼我就范,利用我刺激焰寰,导致我被甩,最后更是直接弄垮了焰家。这样的一个人,便是死了,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约莫是看出我的心思,陈玉莲微微一笑:“他损害了你的利益,所以你讨厌他,就如同焰寰对我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我没有必要帮他,不是吗?”
这么说来,似乎没有什么错。我与她,无非是站的角度不同,所以看到的和做出的事情都不一样罢了。
她把玩着火机,慢慢的说:“我需要一个能令我离开夜总会,改变我当时生活模式的人,这个人,唯有许墨而已。要他帮我,我就必须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否则一个普通的坐台女,随随便便花点钱就能嫖,何必费心费力的得罪人包养起来,你说呢?”
“对许墨而言,应该不会惧怕那个人的势力吧?”一个过气的官员而已,许家如日中天,何须忌惮?
她微微一笑:“惧怕自是不惧怕的,无非是有没有必要罢了。”她身体微微前倾,笑眯眯的看着我:“而我要做的,就是让他
肯定我的价值,只有这样,我才能够重获新生。”
她是那样的理直气壮,让人无法反驳。纵容对焰家被弄垮一事有怨气,在这件事上,我竟是没有办法出言指责。
换作是我,难道我会为了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对手,放弃唯一的机会吗?很显然,不可能。
最后的选择,必定也是与她一样,若非说要有什么不同,约莫也就是多一点点无关要紧的愧疚吧。
浅浅的叹息一声,不再追究这个问题,转而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用什么办法,把焰家弄倒的?”
她是学金融经济出身,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基础,加之城府深厚,思敏过人,能打破原来的条条框框,另谋其策也不出奇。
这并不是就意味着她的能力有多强,要说商场上明争暗斗的能力和经验,屹立多年的焰家必定人才济济,随便挑一个人出来,绝对都比她强。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对她的手段感到特别疑惑。到底是什么方法,居然能让稳坐榜首的焰家防备不及,陨落得如此突然?
她意味深长的盯着我:“你真的想知道吗?”
“是的,我想知道。”我认真的点头,她的手段之厉害,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她似乎也没有瞒我的打算,慢条斯理的交
叠双腿,微笑道:“在商场上,我再有权谋,也比不过那些久战多年的老狐狸。所以我只能另辟蹊径,从别的方向下手了。只是我也没想到,成功会来得那么容易。”
在她的叙述下,焰家的成功及落败,毫无遮掩的铺展开来。
事情还要从张晴晴说起。
焰寰和许墨因为张晴晴反目成仇,并不是什么秘密,陈玉莲自小在这个城市长大,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只是在此之前,她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上流人士,所以并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无意中,她在许墨的物件里翻找到了张晴晴的照片,乍一眼看去,还以为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是我,大为惊讶。
许是许墨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爱那个女人,又或许他不认为一个被包养的情妇能翻起什么大风浪,又或许是心里憋了太久,想找人诉说。总之,他把张晴晴的事告诉了陈玉莲,并从中牵出一桩阴谋。
他一直认为自己婚姻的不完美,是被焰寰所破坏。既然是这样,他亦见不得焰寰好过,哪怕为着张晴晴终生不娶,他也不允许。
豪门世家都是有所关联的,身为萧家千金的萧宜蓉,亦自小与他们认识,更是暗恋焰寰多年,不少人都知道。
他便找上萧宜蓉,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