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件事告诉胭脂的时候,她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悬起来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之后再也不提,仿佛妮娜从不曾存在,如一阵风一阵雨,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这是胭脂优胜于我之处,她重感情,却不滥情,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人,其他无关人等,从来懒得多费半点心思。
而且她做事情,目标也相当明确,孰重孰轻分得十分清楚,所以在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从不犹豫。
常常想,若我能有她一般的果断勇敢,该有多好。如今的自己,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
焰寰给她找了最好的药,两道被刀划伤的伤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对她的好,人尽皆知。别墅里的保卫没有因为妮娜被捕而撤离,反而又增加了两位保姆。若非胭脂执意要回夜总会,她如今的生活当真如少奶奶一般,惬意而自在。
她常约我去逛街吃饭,出手大方,对其他姐妹却是淡淡的,不管她们如何巴结,也不曾赠予一分半点,只是时不时买些吃的一起分享,让姑娘们攀附权贵的心思渐渐淡了下来,倒也相处和睦。
不时能听到有人在背后讨论,拿她与妮娜相提并论。明明她付出得更少,却得到了姑娘们的一致尊敬,
认为她不卑不亢,大体适度。而当初像散财童子一样的妮娜,当了冤大头不说,如今再被人提起,唯有鄙夷。
人际关系也是需要经营的,过度热情,便是虚伪,还不如平平淡淡,细水长流。
我的别墅再度放盘出去,任胭脂如何挽留,都改变不了我的心意。
危机已经过去,她很好,他也很好,这个城市,已经没有让我留下的借口。
日子便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过着,不惊不惧,不起波澜。再从别人口中听到焰寰对胭脂的宠爱时,似乎也已经麻木,不再觉得感伤。
孑然一身的到来,孑然一身的离去,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那个男人,似乎再与我无关,也不再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我的日子空前的平淡安静,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可是,我不在意他,终究还是有人在意她的。
秋风萧瑟的夜晚,我们都换上了新到的制服,前短后长的粉色小礼服,为微凉的秋夜添上浅浅的温暖。
萧宜蓉出现得是那么猝不及防,一袭高贵端庄的中国红长裙,哪怕坐在轮椅上,傲然的神情都足以秒杀我们所有人。
其他姑娘被赶了出去,只留下胭脂和我。花经理深知她的身份,担心出什么事,陪着笑上前道:“
焰夫人,柔柔即将离职,如今是不陪客人的,胭脂是个新人,只怕伺候也不周道。不若我找几个伶俐聪慧的过来,您意下如何?”
萧宜蓉眼尾微抬,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出去。”
淡然的声音中,有着无法忽视的威严。这是常年身居高位者才有的气息,我们这般风尘女子再怎么装,也是装不出来的。
花经理不敢与之对抗,担忧的看了我们一眼,无声退下。诺大的包房内,我与胭脂立在正中,她就这样安静不语的坐在我们面前。有着一定的高度差距,可她的气势却稳稳压了我们一头。
正妻就是正妻,三个同样伺候过焰寰的女人中,只有她能理直气壮的正视一切,我与胭脂是声都不敢吭。
在她身后,是一行身着正规西装的保镖,个个面容肃穆,整齐划一,凭添几分肃杀和压抑。
萧宜蓉一直在打量我们俩,许久,才淡淡的问道:“你是秦瑟柔?”
我心中一跳,轻声应了:“是的。”
“我见过你,在我们家举办的宴席上。”又深深的看我一眼:“你和她,确实有几分相像。”
我心里一惊,涌起了惊涛骇浪。
简短的描述,似乎只是一句寒暄,却不容置疑的表明了,在那场宴会上,她已经注意到
我了。
被注意不是什么好事,她的意思很明显,我的一切都被她调查得清清楚楚,要动我很容易。
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已经被焰寰抛弃,所以她才这样轻飘飘的放过了我,而把目光转向胭脂?
“宁夏?”
短短两个字,便看到胭脂的脸色白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扬起浅淡的笑容:“看来焰夫人把我的来历调查得很清楚。”
萧宜蓉的神色淡淡的,隐隐间透露出高高在上的一面,沉声道:“在这个城市里,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没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所以焰夫人今天过来,是要兴师问罪的吗?”胭脂笑容不变,云淡风轻的说:“如果是,只怕您要失望了。”
愠怒从萧宜蓉脸上一闪而过,多年的教养依然让她维持着身为正室的风度,只是声音下降了几度,“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宠爱你了,轮外貌,秦瑟柔无疑与那个女人有七八分相似,但论性格,你更像她。”
被与逝者相提并论,未免太不吉利,大部分人都会不悦。胭脂笑容微敛,微微扬起下巴道,“这么说,我还要谢谢她才是。若非如此,焰少也看不上我。”
“哼,你以为你真的能与她平分秋色吗?”萧宜蓉到底